第960章 第 960 章(1 / 2)

萧遥轻轻叹息一声, 随后道:“我们谈谈。”

关良娣冷笑:“我们没什么好谈的,如今太子昏迷不醒,太子妃若要冤枉我, 我自然是毫无办法的。”

初心也反应过来了,马上看向萧遥:“太子妃,我们关良娣没有做错什么, 是这个丫鬟无缘无故过来胡言乱语的, 你一定要相信我们啊。”

萧遥没有理会初心, 而是看了关良娣一眼,一边走进屋中一边道:“进来——”

关良娣目光闪烁,最终还是抿了抿薄唇跟了进去。

初心见状, 忙也抬步要跟。

千秀跨步拦在她跟前:“初心,太子妃没让你跟, 你便在此处与我说说话罢。”

初心看了一眼旁边几个虎视眈眈的婆子,知道只能听话,便对千秀道:“千秀姐姐, 我们关良娣真的是被冤枉的, 请你相信我, 帮我向太子妃求情。”

千秀含笑点头:“你且放心, 我们太子妃从不冤枉好人,若关良娣当真是冤枉的, 太子妃不会对她如何。”

初心听了,松了口气,却还是没忍住, 不住地向屋里张望着。

千秀见她这样子,便拉了她到廊下坐着说话,问起她们的起居饮食。

萧遥进屋时, 打量了一眼四周,在桌旁坐下,看向跟进来的关良娣,点点头道:“坐罢。”

关良娣在萧遥对面坐下,讥讽道:“太子妃比起我,更像是这屋里的主人。”

萧遥一边倒茶一边道:“本宫是东宫的女主人,说是这屋里的主人,也没有什么不妥。”

关良娣听了,道:“是啊,太子妃的确是东宫的女主人,一进门,太子眼中便只剩下你,再看不见我们。”说到这里嫉妒地看向萧遥,“可你尤嫌不足,竟想将我们这些女人都清除掉。”

萧遥仿佛没有听到关良娣的话似的,她倒好了茶,将一杯茶推到关良娣跟前,道:“你是不是以为,只要听令行事,便能保下娘家人?”

关良娣再次脸色大变,而且这一次她没有办法像上一次那样很快收敛了神色。

萧遥不管她是怎么想的,继续道:“可事实上,正是你的行为,将你的娘家人一步步推向深渊。”

关良娣脸色刷白,却仍旧嘴硬:“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萧遥看向她:“你能在东宫多次动手,可见是个聪明的,既然是个聪明的,怎么想不到,东宫一旦没了,你以及你的娘家人便再无用武之地,还有可能会泄密?你想想,世界上,什么人是绝不会泄密的?”

关良娣的身体慢慢地颤抖了起来,却紧咬着牙关,不肯开口说话。

她自然知道,死人是最能保守秘密的。

可是,背后的人答应过她,只要她乖乖办事,就绝不会祸及她的家人。

萧遥仿佛知道她在想什么似的:“你是不是以为,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会信守承诺?”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才继续说道,“退一万步,他信守承诺,不亲自动手,可是凭他的势力,露出点意思,失去了凭依的你娘家,又能坚持多久?”

关良娣似乎终于找到了萧遥的漏洞,开始回击:“你自以为知道一切,可惜却连我背后的人是谁都不知道。”

萧遥看向她:“所以暗地授意你下手的,其实是婉淑妃么?你难道就从不怀疑,没有生下皇子的婉淑妃,为何要让你针对太子的子嗣么?”

关良娣一怔,旋即若有所思地低下头,没有说话。

萧遥放下茶杯,道:“我今日只说这么多。你若想救你的家人,最好将一切告诉本宫,若不想,继续嘴硬着罢。”说完看向关良娣。

关良娣垂下脑袋,没有说话。

萧遥站起身:“既如此,我就先治你一个残害东宫子嗣罪,再去跟皇上哭诉一番,找你娘家人出一口气罢。”说完转身往外走。

关良娣脸色刷白,见萧遥当真要走出去了,心中恐惧翻涌,尖声道:“站住——”

可是萧遥并没有站住,仍旧继续往外走。

关良娣再也坚持不住了,她崩溃地叫了起来:“你站住,我说,我马上说!”

若萧遥当真进宫哭诉,闹大此事,御史肯定要弹劾她以及牵连上她娘家,到时皇帝便不得不处理此事。

萧遥方才说得没错,就算皇帝和婉淑妃碍于承诺不好暗中对关家动手,但是完全可以借着御史弹劾的理由处置关家啊。

人一旦进了大牢里,会如何,便不好说了。

不说其他,单说承恩公府,便有可能悄悄遣人在大牢里对关家人下手。

萧遥走回去,重新坐下。

关良娣看向萧遥:“如果我说,你会努力保许家平安。”

萧遥看向她:“我只能说我会尽力。”见关良娣似乎要说什么,便说道,“便是建安侯府,我也只能说尽力保存。”

关良娣的脸色变了变,一脸不解:“这是怎么回事?”

萧遥轻声说道:“现在,是你要跟我说,而不是我跟你说。”

关良娣听了,抿了抿唇,很快站起来,走进里间。

不一会儿,她便拿了一个看起来很是古朴的竹筒走了出来:“这些都是给我传令的字条。”说完将竹筒打开,将里头的字条倒了出来。

萧遥看了关良娣一眼,伸手拿起一张字条。

“太子妃不能生下腹中胎儿,一月内办妥此事。”

萧遥看着这短短一行字,寒意从心底涌上,她忍不住抬头看向关良娣。

关良娣避开她的目光,轻轻地问道:“我是不是很可怕?东宫难么多未出生的孩子,都死在我手上。太子妃第二个胎儿落下来时,已经看得出是个男胎了,我做了半年的噩梦。”她的身体抖了起来,

“可我又有什么法子呢?我不做这些恶事,死的便是我的娘家人,是我一辈子兢兢业业的父亲,一辈子辛劳的母亲,还有什么都不知道的弟妹。”

萧遥没有说话。

关良娣无疑是可怜的,可是那些被许多人期盼却最终没法来到这世上的孩子,又有什么错呢?那些满怀期待,最终失去孩子陷入痛苦的母亲,又有什么错呢?

像前任太子妃,她不仅没了两个胎儿,还饱受痛苦后,失去了性命。

关良娣见萧遥没说话,便干巴巴地解释:“后来我便想方设法抢那三月之期,可惜我并非每次都抢得过的,所以只能祈祷她们不要有孕。你即将进门时,我又接到命令,要去提前与殿下在一起。”

萧遥不想再讨论如此沉重的话题,便问:“他们是如何找上你的?”

关良娣听了这话,眼神变得异常悠远:“我进门没多久,太子妃带我参加宫宴,我去更衣时不小心听到婉淑妃与安宁公主在低声说些什么。其实我根本不曾听清她们说什么,可是她们认定我听到了,便要挟我办事。说我若不从,便对关家下手!”

她说到最后,声音充满了后悔和怨恨,“我无数次后悔为何要去更衣,为何不能忍一忍。便是要更衣,又为何不能从另一条路去,偏要从那里去!既然去更衣撞见了她们,又为何不小心些,不要发出任何声音。我后悔啊!”

萧遥听了,心中戚然。

她将目光看向竹筒,问道:“这些,是谁传给你的?”

关良娣道:“是陈妈妈借着送炭时带来的。”

萧遥问:“除了陈妈妈,你还知道东宫有哪些也是受了命令的么?”

关良娣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说到这里,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来,“当初婉淑妃逼迫我做事时,我便要求有她的信物为证,否则宁死不从,她给了我这个,我也不知有没有用。”

萧遥接过玉佩,低头打量片刻,见玉佩质地上乘,却没有什么标记,便说道:“应该用处不大,即使的确是婉淑妃曾经的心爱之物,她在给了你之后,也会想方设法让皇上知道那玉佩丢了。”

想凭借这块玉佩给婉淑妃难受,基本上是不可能的。

不过,这块玉佩不行,再寻些其他物件便是。

关良娣脸上露出浓浓的失望之色:“那我们岂不是对婉淑妃毫无办法?”

萧遥摇摇头:“倒也不是毫无办法,不过得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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