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院门口，两个孩子站在门口，小小的身子使劲地踮起脚尖，试图往那合的门里瞧。

在他们的身后，一只半人高的红色鼻子雪人，在漫天的飞雪下，越发的肥硕可爱。

慕容春来看着眼前一幕，心瞬间都跳到了嗓子眼上，深吸一口气，捏紧拳头上前，“晏清，安乐。”

一听到他的声音，两个孩子回过头来，几乎是连跑带撞地扑进了他的怀里，“春来叔叔，你来了，呜呜呜，娘亲娘亲她，她……”

“我知道了，知道了，你们娘亲没事的，不要哭，会没事的。”一把将两道小小的身体接稳，慕容春来双臂缓缓收紧，让他们靠在自己怀里。

他虽然对着两个孩子轻声安抚，可那看向不远处房间的神色，却是前所未有的凝重。

而刚刚那些宽慰话，与其说是安慰两个孩子，不如说是安慰自己。

“春来叔叔，我们娘亲她，她陪我们堆雪人，突然就从秋千上掉了下来。”许是有了大人过来，楚安乐表情缓和了几分，可眼圈依旧是红通通的，话没有说上两句，便要抽泣一下，“春来叔叔，你说她，是不是因为我们，因为我们着凉了？”

“不是，别多想。”听到楚安乐这么说，慕容春来的心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生痛。

“那娘亲，她什么时候会醒啊。”楚安乐继续问道，将头从慕容春来的怀里“拔”了出来。

“她……”慕容春来喉咙一梗，想说她很快就会醒来，可临到头却发现自己怎么都说不出这句话。

“晏清，安乐，你们先回房间好不好？”微微一笑，慕容春来再度蹲下身子，与两个孩子平齐了视线，“外面风大，万一要是冻着着了凉，你们娘亲可是要心疼生气的。”

“不要，不要让娘亲生气。”听到慕容春来这么说，楚安乐立马摇头，扯了扯楚晏清的胳膊，“哥哥，我们回房间里等娘亲吧。”

楚晏清垂眸扫了自家妹妹一眼，嘴角抿了抿，又将目光投向了慕容春来。

对上他的眼神，慕容春来心中不由得一凛。

在自己出现到现在，楚晏清还没说过一句话，但他却有一种感觉，这个孩子他其实什么都知道。

楚安乐聪明，但到底是年纪小，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只消一眼，便能够知道她心里所想。

可楚晏清不同。

他那双眸子，若非仔细探究，已让人有种看不出深浅的感觉了。

到底，是楚澜的儿子。

慕容春来轻轻叹了一口气，拍了拍楚晏清的肩膀，眼里多了几分无奈，“晏清，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但现在听我的，什么都别说，带你妹妹回去。”

楚晏清双眸微微眯起，看了看慕容春来，又朝屋内的方向看了一眼，最后轻轻地点了点头，拉起自家小妹的手，一步一步地走出了蒹葭院。

累积了一天一夜已经没有人打扫的雪，已到了两个孩子的小腿肚深。

慕容春来望着他们摇摇欲坠的背影，几次想要上前，最终还是止住了脚步。

他们，能够陪伴的终究有限；

孩子，总是要学会自己长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