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章青酒每说一句，清虚的脸上少一分血色，强装冷静的眸子里也多一丝惶恐。

但到最后，清虚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反常态，嗤笑一声摇了摇头，最终演变成了哈哈大笑。

笑够之后，清虚长吁一声道，“万年过去，巫皇琴九什么都变了，但脾气却还是一模一样啊。”

接着，清虚又看了看旋灵道，“众人都以为你我四人中，最狂妄的是他，但是只有我从一开始就知道，最疯的那个是你。”

“你在说什么屁话？”旋灵眉头狠狠一皱，站在了章青酒身边。

“本座说错了吗？”旋灵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看向章青酒的目光带了几分意味深长地味道，“巫皇不如自己说说看，本座说错了吗？”

万年前，她明明知道了他的意图，若她当真为了人族考量，最好的法子便是直接杀了他，还一个太平盛世。

可她做了什么呢？

她没有选择救百姓，而是用自己的一缕神魂制成了这道阻隔了他万年之久的结印；以巫族气运和自身为阵，只为了给人皇伏羲争取那一丝虚无缥缈的轮回机会。

这样的豪赌，这样的手笔，谁人比得上她巫皇琴九？

章青酒眯了眯眸子，定定地看着他，并没有说话。

看着章青酒一脸的无动于衷，一旁的旋灵心里焦急，生怕章青酒中了清虚的迷魂药，暗暗推了推她的胳膊，“跟他废话这么多作甚，直接杀了，从此天下太平。”

出乎意料的是，章青酒竟然微微一笑，点了点头，“没有说错。”

清虚脸上的笑容瞬间一僵。

心里认定了章青酒狂妄的是他，但他万万没有想到，对方会如此坦荡的承认不堪。

他恨极了这种坦荡。

“你在说什么胡话？”旋灵蹙着眉走近章青酒身边，小声提醒，“论阴险狡诈，他可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你小心别给他绕进去了。”

“无碍。”章青酒给了旋灵一个安抚的笑容，“他说的对，做错了事情，就要受到惩罚，天经地义。”

所以，她和楚澜分开了这么多年。

所以，她活得不知自己是何人。

所以，楚澜也经历了他的劫数。

一切，有迹可循，一切，因果轮回。

“什么惩罚不惩罚，你别胡说八道。”听到章青酒这么说，旋灵心中顿时咯噔一响，眼里闪过一抹警惕。

他如今怕急了章青酒这副云淡风轻的神情，因为他总有种感觉，自己今日过来的目的，在这样的状态下，几乎无法完成。

“清虚，你说的都对。”章青酒没有机会旋灵，认真地点了点头，“那你呢？方才所言，你打算怎么还？”

还？

清虚被问得怔了一下，接着又笑了起来，表情带着无尽得意，“你觉得我要如何还？你以为如今的我还是万年前的我？”

她有什么资格在自己面前狂妄？

万年过去，他甚至都无法从她身上感受到巫皇的气势。

否则他也不会这么久认不出她来。

就这样的巫皇，不过是以卵击石罢了。

等他杀了巫皇琴九，妖皇旋灵，再去诛杀人皇伏羲似乎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