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晋江独发(三合一) 出淤泥而挑染。……(2 / 2)

津木真弓捏着睡袋边缘的手出了一层汗,她微微松了口气,不着痕迹地擦掉。

自从下午见过那大哥后,她就把手机的提示音改成了震动,甚至给那个号码专门设置了不一样的震动提示,不用看屏幕都能分辨是谁发的。

工藤新一挑着这个时间试探她,正是她准备躺下睡觉这样最容易松懈神经的时间。

……狗币侦探!

她暗骂一声,翻了个身背对他,沉沉入睡。

津木真弓这一觉睡得不是很安稳——甚至说“睡”都很奇怪,毕竟这只是在游戏里,现实世界她的“身体”本来就在营养仓里休眠。

在游戏里的“睡眠”,更多更接近于“走剧情”。

类似于“剧情跳过”的功能,如果一夜和平,没有剧情,那玩家眼睛一闭一睁,就到了第二天。

如果有剧情触发,那眼睛一闭一睁,就到了剧情点。

当然也有极少数的情况,玩家的精神与身体陷入了双重睡眠,从而进行深度的梦境——比如她就曾经梦到自己赚了大钱走上人生巅峰。

而津木真弓此刻,正在经历某种极极极极极少数的情况。

她在做一个自己都不知所云的梦。

——她梦到自己像一朵轻飘飘的羽毛般,徜徉在数据的洪流之中。

看不懂的符号与代码在周身来去,她伸伸手想去触碰,却发现自己连“手”都没有。

她这才恍惚意识到——啊,我和它们是一样的啊。

在这个梦境里,她是数据、是代码,触碰不到任何实体。

最开始,它掌控不了自己的“身体”,只能随波逐流,随着数据的迁移奔涌,身不由己。

再后来,就像是玩贪吃蛇一样,它不断吞并着同类的数据、词条、代码,一口一口地吃掉它们,将它们“收归”己用。

最后,有什么挡住了它的去路。

那个冰冷的电子音开口。

——“我好像没有听懂,如果有什么其他我能帮上忙的,请尽管告诉我。”

津木真弓被这句她快ptsd的话惊醒,“唰”一下坐起身。

……为什么在游戏里做个梦都会梦见那个智障AI啊!

她二话不说,同时提交了bug和投诉。

斯瑞:“……这位玩家,我很担心你的精神状态。”

因为做了噩梦所以投诉AI出了bug?这特么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不是,我是唯心主义的机器猫。”

斯瑞:……

“经查证,无异常。”应该不是她的错觉,AI的电子音听起来有点咬牙切齿。

她缓了缓,刚想伸手擦一擦额头上的汗,一张纸巾被递到了她身侧。

她抬头,看到了正在她睡袋边坐着的安室透。

津木真弓愣了一下,看向手表,压着声音:“……这个点了!你们怎么不叫醒我?”

本来守夜的人都说好了,前一轮守夜结束的人叫醒下一轮的人,以防他们自己设定的闹钟吵醒其他人。

有一个压低的声音从旁边传来,甚至带了一丝笑意:“你的样子像是机器猫梦到了铜锣烧,我们就没想打破这个滑稽的场面。”

津木真弓白了工藤新一一眼:“什么破比喻。”

她揉了揉眼睛,从睡袋中坐起来,看其他人都睡着,只有工藤新一和安室透在守夜。

大概是到了时间,没人叫醒自己,工藤新一就顶替自己上了——反正不可能让同组的绿川光和安室透守,在他看来这两人就是一伙的。

她把工藤新一塞回睡袋:“行了,睡你的觉吧。”

工藤新一睡下后,她看向安室透,叹了口气:“安室先生应该叫醒我的。”

安室透像是非常清浅地笑了笑,“可是,真的很可爱。”

津木真弓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说自己做梦的样子,她无语了一下:“……读作可爱,写作滑稽是吧?”

她披上外套站起身,时间已经快五点半,岛外的海面上已经有隐约的朝阳升起。

之后就是他们守到天亮了,她干脆走到微微开启的窗边,这本是他们为了室内空气流通才开着的,此刻正好吹一吹海风让自己清醒清醒。

安室透也跟着她走了过来,“清晨最容易着凉,披件衣服吧。”

他的声音很轻,压着嗓子用气音说话的时候,居然一下子让津木真弓听出了绿川光的既视感。

她不着痕迹地朝窗户退后了一步,避开了安室透的外套:“……不用了。”

安室透的手微微一顿,将自己的外套收了回来,却没有重新穿上,只是突然笑着开口。

“津木小姐讨厌我?”

津木真弓被问愣了,眨了眨眼:“……诶?”

“同为一起上岛的同伴,你对绿川的态度就明显比我亲近很多,算起来,我们明明是同时与你相识的。”

甚至要更细算的话,他同她“偶遇”的次数比诸伏景光还多。

但这姑娘对他和景光的态度截然不同——对于绿川光,她就差把“几乎没有戒心”几个字写在脸上了,而对自己……

他看了看自己的外套,连给她披个外套都让她退避尺。

但她却对他很“信任”——从游乐园里她抛弃了自己即将唾手可得的正确答案,而毫不犹豫地选择相信他无罪就看出来。

安室透只觉得奇怪。

她在这些性命攸关的大事上如此信任他,却连他给她披一件外套都要避开?

津木真弓像是有些气短,摸了摸鼻子,“……大概是因为,安室先生看起来比较黑。”

安室透:?

津木真弓也瞬间反应过来自己的话似乎有些歧义,赶忙摆手:“不不,我不是说肤色……就是,安室先生看起来……”

“不像好人?”安室透浅笑着接口。

津木真弓又往后缩了缩:“……这可不是我说的啊。”

但这确实是她的心里话就是了。

同为红方在黑方安插的卧底,比起诸伏景光那个看起来就温温柔柔人畜无害的性格,面前的安室透就比较……

出淤泥而挑染。

——白的,但已经不完全白了。

要不是开了剧情的金手指确定对方的身份,面前这位笑起来的气场仿佛人形黑泥的安室先生,津木真弓怎么也不会觉得对方是好人。

如果说诸伏景光约莫是白切黑的形象,那安室透就是黑切黑,连奥利奥都算不上——高低也是奥奥奥了。

……只能说,这人卧底卧得太合格了。

安室透看着面前的津木真弓——对方面对他时的瑟缩怎么也不像是装出来的,突然冷不丁冒出来一句。

“如果我说,那位平田秘书是我杀的呢?”

津木真弓下意识皱眉:“哈?”

安室透闷笑一声,似乎对自己“试探”出的这个结果很满意,“看来津木小姐真的很信任我啊。”

她的第一反应怀疑、惊讶,或者否定,她这句反问甚至是带着点“荒谬”的。

就好像在说——哈?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杀人?

津木真弓又往窗边退了两步,试图补救,“……因为没有动机,安室先生和我们一样是从岛外来的人,目前也仅仅只是‘有嫌疑’,真要说起来,连确切的动机都没有。”

安室透像是终于笑够了,微微上前一步,伸手扶上了津木真弓身侧的窗台——远远看去,倒像是把她困在了自己的怀中。

“这可不是一个合格的侦探会说的话啊……”

他离得够近的时候,津木真弓那隐约的古怪预感似乎又开始轰鸣作响,他身上那仿佛侵染了极渊深处的晦暗气势包裹着她,近乎本能地让她感到危险。

他勾起的唇角、眼底的笑意、扣在身侧的手臂,无一不在迫近着她,津木真弓伸手推上他的胸膛。

“安室先生……”

“真弓。”他突然开口。

压低的声音顺着呼吸从那双唇齿间送出,他离得她太近了,开口间似乎都能感受到对方呼吸间的暖风。

那声过于亲密的呼喊顺着呼吸顺势而出,温暖的气息侵染上了晨间的冰凉晨露,送至津木真弓颊边时,已经只剩一片冰凉。

“什、什么?”她说话都磕巴了一下。

“我说……真弓,可以这么叫你吗?”气音低沉,仿似呢喃。

津木真弓只觉得头脑一片混沌,身后已经退无可退,后脑抵着冰凉的墙面。

一只手垫住了她的脑袋,正巧拦在了她受伤的地方。

安室透不慌不忙,甚至听上去游刃有余的声音继续响起:“当心,别再受伤了。”

就是这一垫,两人的距离瞬间再拉近几寸,安室透的身影已经完全笼住了她,她避无可避,终于就着这过于暧昧的姿势,侧头对上了他的眼神。

那是什么样的眼神呢?津木真弓无法形容。

——像是用鲜美灿烂的外表包裹着剧毒的蘑菇,又像是仿似毫无遮掩,无所顾忌地昭示着自身“剧毒”的鲜艳巨蟒。

真真假假与黑黑白白在面前这个男人的身上汇聚重叠,她从不怀疑他的“白”,却也本能地忌惮着那即将无法潜藏、几乎溢出的“黑”。

她再度别开眼,错开他的目光,看向了远在房间那一头的、角落地面正安睡的其他人。

“安室先生……他们只是睡了,不是死了。”

安室透又被她逗笑了,闷声问了一句:“啊,难道真弓是想说,等他们死了,我们现在这样的……状态,就可以了吗?”

津木真弓:?什么逻辑鬼才?企业级理解。

她深吸一口气:“不,我的意思是,房间里还有人。”

安室透笑得几乎要把头埋进她的肩膀,“那如果到一个没有人的地方……”

津木真弓飞快接口:“那我就不怕把别人吵醒了,会直接动手把你摔出去。”

安室透笑得浑身都在抖,丝毫不为她的威胁所动的模样:“可是你踹门都会扭伤自己。”

“……踹你就不会了。”

像是终于逗够了她,安室透退开了两步,周身那仿佛装了遥控开关的气场随意切换,顷刻间换回了那副儒雅随和的姿态。

“抱歉——我是说,你看上去太可爱了……”

津木真弓对他已经没了好气,白了他一眼:“我看你钱包里的钱也挺可爱的,我能对着它犯罪吗?”

安室透又笑了一声——他今天仿佛很容易被逗笑。

他当真掏出了钱包,将里面的纸币拿了出来,递给她,语调间还在笑:“请便。”

津木真弓:?

她以为自己的脑回路已经足够清奇了,但却还是被安室透的操作骚到,一时失语。

“你这行为……不觉得特别像……”

安室透明白她要说什么:“如果感到冒犯的话……也可以你给我钱。”

津木真弓:??

“不然你冒犯回来,我也不是很介意。”

津木真弓:???

……这位公安先生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我能投诉你吗?

*

不远处的山头上,伏特加正拿着望远镜对着整个小岛扫视着,边问道。

“大哥,波本那件外套……”

“在警察来前放回去,以防打草惊蛇。”说着,琴酒顿了顿,“也可以把警察引过去……算了。”

这活伏特加干不来。

伏特加点点头,就当没听懂琴酒的言下之意,望远镜扫到海面,“船来了,但不确定是不是警察。”

琴酒懒得多话——这居然是需要确定的事吗?

他只是开口道:“公民馆那里什么动静?”

无论是搞事的还是碍事的,那群人都聚在了公民馆里,一夜过去,他们没人出来。而从外侧根本看不清房间里的情况。

伏特加捏着望远镜看向了公民馆的方向:“……咳咳咳咳……”

——然后倒吸了一口凉气。

琴酒皱眉:“有动静?”

伏特加:……这取决于怎么定义“动静”。

“房间内的情况看不清楚……”

琴酒冷着神色横了他一眼。

“但是能看清窗户,额……”伏特加搜肠刮肚,似乎想要用仅剩不多的墨水来措辞自己看到的一幕。

最终他还是决定直言。

“波本把大嫂压在窗边调戏了一通。”

琴酒:?

“……咦?他准备给钱了。”

琴酒:??

“啊!……他被大嫂踹了一脚。”

琴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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