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舟颔首，明白他的心思，就是临走前给自己多一点心灵藉慰，他也不准备藏拙将自己制的化灵散和解药拿出来。

“前辈，三年来，晚辈不敢懈怠，心中始终记挂前辈夙愿，如今小有所成，请前辈指教。”

“嗯？短短三年，你已经可以自制奇毒？”郑药师干瘪的老脸微露惊容。

“全赖前辈心得感悟教导。”

“孺子可教！”郑药师笑了。

随即伸手将化灵散拿了过去。

眼看要以身试毒，李季舟微微皱眉，此时郑药师寿元已尽，境界大跌，身体机能不复往昔，斟酌道：“前辈，此毒……”

郑药师看出李季舟的意思，当即一笑：“呵呵，小子，老夫昔日名号……嗯，罢了，你知道无益，不过，你只需知道老夫精研毒经一辈子，又以药师示人，岂会在乎你这种雏鸟所制之毒？”

言毕，郑药师直接拔开瓶塞。

“有点意思？无色无味……有消融灵气之效……还略微有麻痹之感……类似软骨散。”

“此毒方何处寻来？”

“晚辈家贫，无灵石购买毒方，此方乃晚辈精研毒经和医经，琢磨而来，最主要仰仗前辈记载的心得感悟。”李季舟诚恳道。

“自主钻研而成？你……”郑药师顿时瞪大了眼睛，然而正要再说，却只感全身一阵酸软。

下一刻，浑身再无半点法力。

整个人瘫坐在太师椅上，除了眼珠子转动，再无法动弹分毫。

嘴巴都无力张开。

“前辈？”李季舟诧异。

“前辈！”

不闻郑药师言语，只见其眼珠子晃动间，也渐渐无力，眼皮子眼看就要闭上了。

“罪过！”李季舟急忙将解药打开，凑到郑药师鼻息下。

半响后，郑药师气息渐渐回复。

但身体依旧酸软无力。

唯有一张本来煞白的老脸，此刻却浮现一层烧红。

李季舟明显感觉到其气息已经醒了，但，他却紧紧闭着眼。

踌躇片刻，不愿多耽误时间，李季舟犹豫开口道：“前辈，不必在意，刚刚你只是大意了，主要是寿元已尽，境界下滑，否则……”

“咳咳~哎，是啊，本就将死之人，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小李啊，你配置的此毒还是不错的，足可见，你天资不俗，拜托你的事情，老朽也心安了。”郑药师佯装伸了个懒腰。

“前辈慧眼如炬！”

“嗯~”郑药师深深的打量了李季舟一眼，心中却是惊涛骇浪。

他精研毒经一辈子，所制奇毒也大都是毒经记载的毒方，自主研制的少之又少。

主要在于自己研制的毒方，相比于毒经中的毒方效用相差甚远。

然而，他故意没有将毒方传承给李季舟，就是担心李季舟再重蹈他此生的覆辙。

谁知，李季舟竟是个天生的毒王！

短短三年研习，竟然就配制出如此奇毒。

刚刚那一口毒气入体，郑药师感觉就算他没有跌落修为，恐怕也难逃散尽一身法力的后果。

而其配置的解药，又能急速解除毒性。

此等制毒、解毒的手段，堪称妖孽！

完成自己夙愿应该不是难事。

欣喜的同时，内心却又有一丝担忧。

“小李啊，老朽后半生倾尽全力为制那方解药，耗尽家财，却是无甚可留给你的，不过，老朽有一言，却不吐不快。”

“晚辈洗耳恭听！”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李季舟不介意听听老前辈的经验教训。

“身怀重器者，更应慎之又慎，否则，一旦造成不可逆的后果，终其一生，都很难解脱。”

“晚辈谨记！”李季舟肃然起敬。

不过，心中却不甚以为然。

郑药师所言难解脱的，或许只是他的心！

他终究不过一个筑基期的小人物，此生活的时间，经历的事情，或许还没有自己前世经历得多。

而且很明显，郑药师并没有强者心性，没有长生久视的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