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吗？”冷月婉捡起之前掉落在桌案上的一枚茶壶碎片，放在手中随意的把玩，淡淡回道，“你看了我的身子，我没有戳瞎你的眼睛，就算客气的了，你竟然还会觉得我下手重？”

“你……”陈王有些心虚。毕竟，他确确实实是看了小丫头的身子。

可是，转念一想。他看小丫头的身子，是为了替小丫头治伤，又没有占小丫头的便宜。他行得正，坐得端，他……他有什么可心虚的？

思及此，陈王立刻梗着脖子，反驳道，“我记得五年前，月朗星将你救出大理寺监牢的时候，你除了没有内伤，身上连一块好肉都没有了。他为了替你治伤，一定看了你的身子，那时，你为什么就没有戳瞎他的眼睛呢？”

冷月婉冷瞥了陈王一眼，依旧是淡淡的语气:“他和你不一样。”

“他……”陈王快被冷月婉给气炸了，据理力争道，“你这个丫头好不讲道理，他和我怎么就不一样了？我们两个不都是男的吗？不都是一个脑袋，两只手吗？就算他长得与我不同，可是我的样貌，似乎也不输给他吧？你凭什么厚此薄彼？”

听到陈王连珠炮似的问题，冷月婉直接选择了无视，转而看向了一旁的婢女，吩咐道:“你，替我更衣。”

这十几日，不管冷月婉有什么吩咐，这个婢女都格外的遵从。

然而现在，一贯听命行事的婢女，在听到冷月婉的话后，却没有立刻为冷月婉更衣，而是下意识的看向了陈王。

冷月婉见此，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怎么？你真正的主子来了，你便连我这个阁主的命令都不听了吗？紫苏。”

此言一出，气氛瞬间为之一静。

陈王扭过头看着冷月婉，邪气凛然的眸底，除了惊讶，还有几分惊喜。

被冷月婉称为紫苏的黑衣婢女，则是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然后便一直低着头，沉默不语。

冷月婉知道，没有陈王的指示，紫苏决不敢随便暴露身份，便也不再为难她，而是回过头对上陈王的视线，冷声道:“你之前说过，今天是药浴的最后一天。既然药浴已经泡完了，那么我也该走了。”

说着，指了指跪在地上的紫苏，接着说道，“她，这几年我已经使唤惯了，所以，我要带她一起走。”

我要带她一起走。

不是，我可不可以带她走？

而是，我要带她一起走。

陈王觉得自己已经算是很不讲道理的那种人了，但是此刻看着冷月婉如此理直气壮的和他要人，他也只剩下了“佩服”二字。

“你可以走，也可以带她一起走，不过，我有个条件。”陈王走到桌案边坐下，故弄玄虚道，“我不仅救了你的命，十年前，我还救了他们兄妹四人的命。所谓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不知我这救命之恩，你打算怎么还？你是不是该替我做些什么，以表达你对我的感激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