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朝堂之变(1 / 2)

废相跟踪手书 帷余 5426 字 7个月前

赤水城偌大的银盘仿佛伸手就能触碰,皎洁的月光让地上的沙砾清晰可见。

勾月在后院反复推练老乞丐的招式。

他的招式,想必不是来自中原武林。

一开一合之间,皆是来自荒原大漠的豪放。

不过让勾月觉得奇怪的是,他的掌风,有一种莫名的似有似无的柔。

刚柔并济,刚弥补了柔的绵软,柔填补了刚的莽撞。

的确是个世间难见的高手!

勾月暗自惊叹。

“嗖!”

似是利刃穿林的声音。

勾月左足一登,上半身借力旋转腾空。

翻转间,一支系着红绸的三棱带衣镖已经握在她手中。

寻常堂?

三棱镖常见,后面系着的红绸可不常见。

勾月识得,出自师娘之手的红霞云锦。

“什么人?”

“师姐果然好身手”,太姚儿一身玄色,带着面纱,冷笑一声,轻拍双手从角落里走出来。

“姚儿?”,勾月轻唤出口。

站在她面前的黑衣人,哪里还有半点当初天真烂漫的模样。

她的小妹妹褪去稚嫩,如今的成熟如她当年一般,由鲜血浇灌。

太姚儿没应,姐妹两人就这样在月光下静静的站着。

曾经的亲密化作此刻的生疏。

两个人都不明白,何至于发展到如今的地步。

站在姚儿的角度,勾月是寻常堂的人,寻常堂被默毒满门抄斩,此仇不共戴天。勾月阻止自己与若枝人联盟,反楚复燕,就是不忠不义之举。

而在勾月看来,不管自己与默毒有何恩怨,都不能否认默毒是一个好帝王,至少现在默毒为帝是楚地百姓最好的选择。联盟若枝,从后燕王室中挑选一个继承人并不是一个好选择。

一来,燕地危难之际,南燕王室不顾百姓逃离,已失民心;二来,一个若枝王庭的傀儡皇帝,如何能为楚地百姓谋福祉。

“师姐,你当真要与我为敌,与寻常堂为敌吗?”

太姚儿经历许多,就连声音也满是沧桑。

“姚儿,你们做的那些事,只会再次将燕地百姓推入水火,收手吧。”

毕竟是一起长大的师妹,勾月不想看着姚儿委身比自己师父还老的若枝王,被仇恨蒙蔽双眼,一辈子被仇恨所驱使。

“住口!”

太姚儿一下子激动起来。

“也对,师姐。你有楚人血统,楚人皇帝与燕人皇帝,对你来说有什么分别吗?”

她的苦笑声在暗夜里打着转传来,让勾月觉得眼前的师妹,怪物一般的可怖。

“你想当楚人就当楚人,想当燕人就当燕人。我不愿意是因我是燕人,燕人怎么能由楚人奴役……”

“姚儿”,勾月打断了她,“姚儿,你太小了,民心所向,看的从来都不是血统,百姓要的是山河无恙,安居乐业,不是一家之天下。”

“楚人治理这些年,成效有目共睹。燕地多少佃农因为楚人的新法而有了赖以生存的土地。人口聚居之地,楚燕要已通婚,你相信我,过不了多少年,楚燕将不分彼此。”

“师姐,够了,我大燕太氏,此生绝不为楚臣!道不同不相为谋,希望我们日后见面,都不要手下留情才好。”

说罢,太姚儿翻墙而出。

哒哒的马蹄声提醒勾月,太姚儿真的来过。

月合中天,华灯初上。

良渚,韩府。

一个梳着双螺髻的小丫鬟,趁着夜色,磕磕绊绊的从后院绕到二门上。

左顾右盼躲在二门后好一会儿。

“哎,这儿呢。”

一个男子压低声音,一把将小丫鬟探出去的头摁回门后。

男子不与小丫鬟废话,“娘娘要的消息呢?”

小丫鬟也麻利,在窄袖里摸索一番,掏出了一张不大的纸条。

男子接过那张什么都没写的纸条,在黑暗中摩挲一番。

确定没问题后,甩给小丫鬟一锭银子,“放心,给娘娘办事,不会亏了你的。”

收好纸条,麻利的翻身,消失于黑夜。

寑殿内,韩澄还没卸下钗环,寝衣也还没换上。

她在等一个消息,一个决定她是否能稳坐皇后宝座,事关她前途命远的消息。

“娘娘,属下回来了。”

一个黑衣男子单膝跪地,参见韩澄。

他叫凌风,是韩澄在宫中多年培养的死侍。

这么多年的后宫生活,她不是一无所获。

至少明白了什么情爱,家族,都是虚无缥缈的,只有自己才能真正无条件的选择自己。既然他们都觉得她只是一件好看的花瓶,那她这个花瓶,自然要摆在最高处。

韩澄接过凌风手里的字条。

字条不大,也没有字,略有些皱,仿佛在水里浸过。

韩澄熟络的把烛台上的油灯挪到案几上。

随着字条被加热,上面用白醋写的字逐渐变成褐色。

“老爷病重,药石无医。”

韩澄薄唇轻启,嘴角露出一个满意且轻蔑的笑。

“本宫还真被骗了,还以为那江湖郎中真的有办法起死回生。”

“娘娘,那我们该如何?”

凌风没有看到字条上到底写了什么,不过从韩澄的反应来看,他早就猜到了几分。

“呵”,韩澄轻笑一声,“该如何?本宫做了这么长时间的棋子,难道就不能做一回执子之人吗?”

韩澄知道,韩家的荣耀一直都依靠父亲一人维系,他太过强大,若在他年轻之时还是一件好事,但现在家族慢慢壮大,他的强大让后辈忌惮,无一人敢逾越他的位置,韩家上下,在他面前,无论是非善恶,统统认定他为真理。

“你知道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一株花开得更久?”

他摇摇头,“属下愚笨,多加肥料?”

“不?”她剪下灯花,轻声道,“剪掉最硕大的一朵即可。”

如今父亲病重,韩家男儿无人能够真正让韩家鼎立。

如果说有一人除外的话,那便是自己这个皇后。

皇后的地位,虽不能与实打实的战功作比,不过也是整个朝廷无二的风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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