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下学宫外面看着像个迷宫,里面却是井井有条。
在前面带路的灰袍男子默然不语,谢清珏也只是安静跟随。
走了一段时间,灰袍男子按捺不住,轻声问道:“你虽然没有学派,但也是出身文宗,为何偏帮武宗那些人?”
谢清珏神色不动,反问道:“请问兄台高姓大名?”
灰袍男子侧目看了谢清珏一眼,有些不满地道:“在下陈星朗。”
“哦?那陈元正是你什么人?”
陈星朗大怒,“放肆!家叔之名,也是你能随便叫的?”
谢清珏眉毛一挑,将手背在身后,狂傲地说道:“我书圣排名第一,他排在我后,我为什么不能叫他名字?”
“你虽然书法排在我叔父前面,但我叔父还是文圣。”
谢清珏早就找人问过陈元正的履历,此时便鄙夷不屑地道:“不过是排在十名开外,这又有什么好提的呢!我如今才八岁,想来十五之前,定然已远超于他。”
这句话直把陈星朗气得攥紧了拳头,怒目相视。
谢清珏丝毫不惧,正言厉色喝问道:“你如今看着也不小了,不知道书法排在几名,文圣又排多少啊?”
那陈星朗一下被噎住了。
就见谢清珏一声感叹,“现在的年轻人,不知道自己上进,只知道庇护在长辈的荣光之下,羞愧啊羞愧!”
陈星朗脸色涨红,鬓角一条青筋微微抽动。
谢清珏暗暗冷笑:想跟我嘴上占便宜,你还早一万年呢!
果然,此后陈星朗再无言语,也没了前般趾高气扬的作态。
二人一直上了最高楼,终于到了段文圣宗的办公处。
谢清珏独自进到屋内,就见四周书柜里放满了书籍。
那位段文圣宗,正在低头写字,谢清珏进来,他仿若无睹,头也未抬半分。
眼前这位段文圣宗,看着比父亲岁数大不了多少,一双柳叶剑眉,斜入鬓角,额阔顶平,下颌刚棱冷硬。
谢清珏暗道,这位年轻时定也是个英俊不凡的人物。
虽然没有在这段文圣宗的身上感受到压力,却也浑身不自在。
谢清珏见对方不理自己,当前便大声施礼道:“书圣谢清珏见过段文圣宗,我奉陛下之命,前来稷下学宫进学。”
那位段文圣宗皱了皱眉,讶异于谢清珏竟然不知礼数,看见自己正在处理公文,竟还敢出言打断。
他有心不理,只是谢清珏嘴里又说封皇命而来,只能放下了手中的笔,看向谢清珏。
他心中略感遗憾,小小孩童不过八岁,就夺得书圣第一,可见往后前途不可限量!若是自家子侄,恐怕做梦都会笑醒。
“你既然奉了陛下之命前来进学,自当刻苦研学,莫要辜负陛下厚望,你可前往北边学字书屋学习。”
谢清珏拜别,口称遵命,就要向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