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琥珀般的瞳仁，清澈明亮，但显而易见地透着冷意。

谢筝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话也卡在了喉咙里，支支吾吾半天，什么也没说出来。

毕方等了半天没听到她说话，立刻扭过头来，想看看她在干什么，没想到一回头，视线就与那少年对上了。

毕方：“……”

不是刚才不还在上边吗？怎么突然就到这里了？

要是放在平时，两个人都不会这么唯唯诺诺的，可眼下也是没有办法，只要对方不动手，他们肯定是老老实实的，毕竟，现在可是在高空，但凡有个变故，谢筝能直接摔成渣。

一人一鸟对视一眼，谁都没说话，反倒是那少年面无表情地盯着他们看了半晌，薄唇轻启：“为何不走了？”

谢筝闻言，挠了挠头，心说不走是要说你坏话，没想到眨个眼睛的功夫，你人就到这里了，这坏话她怎么还能说下去？

许是见谢筝皱眉不语，那少年也拧了拧眉，似是有些不耐：“既然你们不想离开此处，那边罢了。”

说完他便作势要走，谢筝几乎是下意识反应过来，跳起来一把扯住他的胳膊，大叫道：“别走！”

指尖的皮肤触感有点冰，明显不是正常活物的体温

不过转念一想，她便释然，这少年应当早就不是活物了，冷冰冰的脸色加上冷冰冰的体温，倒也正常。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她刚抬起眼，便看到少年眼里仿佛淬着冰，脸上似要将她掐死的凶狠表情一闪而过。

谢筝连忙松开手，往后退了两步，讪笑一声：“那个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摩罗魔神是少年体型，和她身高差不多，两人之间隔着几步远的距离，谢筝轻而易举地就能看到他眉目间若隐若现的戾气。

很怪。

明明幻境中的那个少年不是这样的，难不成头发白了人性格也变了？

但谢筝也只敢在心里想想，这辈子都没体会过这么被动的局势，她有些无奈，轻轻叹了口气，口中的话却是对毕方说的：

“继续往上走吧。”

若是跟随摩罗魔神离开此处，恢复了神力是最好的，这种任人鱼肉的感觉，实在是太不好了。

毕方立刻应了一声，振翅便继续往上飞去。

摩罗魔神见状，只冷冷地看着她，不过就算他脸上的表情再差，好在是没有其他动作了。

谢筝悄悄松了口气，余光却发现随着他们往上飞，四周围的云层反而越发的稀疏，以至于视野都好上不少。

她的眼中划过一丝惊讶，偏头去看一侧的几座陡峭山峰，云雾与山间，肉眼可见的渐渐有了绿意。

“怎么越往上，看着像离地面越近啊？！”

毕方也早就察觉到了不对劲，应声道：“之前在外面看镜子里的世界，和现在一样，都是反过来的。”

“谢筝，你怎么变笨了，要是放在以前这种细节你早该发现了，怎么这回跟个笨蛋似的？”

谢筝：“？”

说谁笨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