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在的，看到这样的陆枫源，姚蔚然是有些惊讶的，她下意识认为陆枫源会永远是那样高高在上，优雅的形象，如今居然可以用落魄的来形容，尤其是那双已经没有光的眼眸。

“严睿容易冲动。”姚蔚然轻声开口说，“陆董不要介意。”

陆枫源耷拉着肩膀，抬手摸了摸渗血的嘴角，活动了活动差点被打脱臼的下巴，看向姚蔚然，他来之前已经知道姚蔚然受伤的情况，可亲眼看到还是小小震惊一番，目光在她脸上走了几个来回，羞愧自责地低下头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连他声音中的嘶哑都在告诉姚蔚然，他最近过得很不好。

姚蔚然虽然惊讶，但也不至于因为陆枫源看上去如此落魄就心软原谅他，点头说：“没错，托陆董的福，我差点死在那个雪夜，坐吧，有什么话慢慢说。”

听出来姚蔚然隐藏的气愤，陆枫源张了张嘴，还是顺从地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思索一番解释说：“我……也确实没想到家里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你在医院的一切费用，还有误工费，精神损失费，还有后期的各种……”

他还没说完，姚蔚然就微笑着打断他的话说：“陆董这是拿钱来买我受的苦吗？”

“不是……不是……”陆枫源用双手揉了揉脸，重重呼出一口气说，“我是来道歉的。”

姚蔚然点头表示认同说：“你的确应该道歉，陆枫源，从一开始我对你的态度很明确吧？我一直都有在拒绝你是吧？我有一次说过我对你心动之类的话吗？我有一次说过和你在一起的话吗？”

一连串的问句，姚蔚然的语气一句比一句重，她很难不生气，不愤怒，因为陆枫源的告白，差点让她命都丢了，重生的机会差点就被浪费了！

“没有……”陆枫源说话都没底气。

姚蔚然继续说：“如果我接受了你的爱意，如果我不知死活和你在一起，如果我哪怕一次对你动过心！我现在承受这一切都是我自己活该！可我有吗？”

“没有……”

“那我凭什么要承受这一切啊？”姚蔚然看着陆枫源放缓声音反问，“陆董事长，你和你的家里人有矛盾，凭什么牵扯到我的身上啊？嗯？”

一个一个问句，让陆枫源羞愧难当，他想过今天来就是来卑微的道歉，只是没想到姚蔚然会这样直截了当说出自己内心的愤怒。

千言万语都堵在心口，陆枫源无力地看向姚蔚然，只剩下一句：“对不起……”

姚蔚然深呼吸平复自己的情绪，尽量语气缓和地说：“我说过，你跟我之间的差距太大，你偏不信，现在这样的场面你应该能清醒了。如果没有严睿，我就没机会和你在这里说话，所以我希望，你不要计较他打你的事情，他都是为了我。”

“的确。”陆枫源不得不承认，“多亏了严睿，如果你因为我死了，我不知道我会怎么面对接下来的人生……”

如果姚蔚然真的死了，那么陆枫源之后的人生就会一直笼罩在这个阴影之中，之后他遇到的每一个人，都会有重蹈覆辙的风险，他的人生不会平静安宁，而他也也明白自己的感情不受自己控制。

陆枫源眼眶泛红看向姚蔚然问：“我能做些什么弥补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