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争蒙争 天黑的早了些(1 / 2)

含璋脸红, 她将脸埋在福临的颈窝里,小声让他别说啦。

方才离穿衣镜那样近,福临又那样热烈, 她当然知道穿衣镜上会溅落一些他们的东西。

而且,福临还将她抵在穿衣镜上了…她的脊背贴着穿衣镜上,那冰凉的感觉,直到现在,含璋还记忆犹新呢。

“不要把镜子…留在这里。”含璋低声说。

福临扣住含璋的脖子, 低首吻住她,唇.齿交/缠, 亲昵了一会儿, 福临才说:“不留在这儿。朕用黄绸封起来。带回乾清宫。”

这里除了他, 再加上现今的小皇后,是再没有别人来过的。

这儿就跟乾清宫的那个小隔间是一样的。不许人随意踏足。这个穿衣镜也没有人用过的。

不过, 既然他们俩碰过,那自然就不能留在这儿了。

坤宁宫里的那个大镜子, 他们其实也没有这样用过。今儿这一回,倒是让福临起了心思,想着回了坤宁宫, 是不是也这样再试一回呢。

那个镜子大,又比这个稳固。福临怎么撞都不必担心会碎, 必定比这个小的畅快肆意。

含璋安了心,抱着福临的脖子亲了亲他, 低声说她要睡了。

福临含笑, 轻声道:“困了就睡吧。”

过了一会儿,含璋果然就睡着了。她睡得香沉,连福临什么时候起身给她擦洗清理的都不知道, 只知道晨起的时候,她身上就已经清清爽爽的了。

那面穿衣镜也已经被黄绸封起来了。

他们在这边住了两三日就回宫了。

上回出宫时,贵太妃与博果尔候在坤宁宫外,想给宝日乐道歉。直接叫福临和含璋拦住了。

后来他们带着公主格格们出宫了,贵太妃和博果尔便是想道歉也无处去,又不能追到宫外去,只好等着了。

现下人都回宫了,宝日乐出宫一趟是高兴了,却也不想再搭理博果尔,因此对博果尔避而不见。

贵太妃那边,则由太后递了话,此事到此为止,不必再纠缠下去了。

含璋这才得了清净日子。不必再听孔嬷嬷禀报说贵太妃来了贵太妃又来了之类的话。

含璋的生日在腊月,她年岁比这位含璋格格大,但还真是有缘分的,含璋格格和她的生日是同一天的。

她这个生辰正好满十六岁,太后说了,皇后嫁到宫中,诸事都好,合该是要庆贺一下的。

因此吩咐礼部,皇后生辰要大办。现在这个时节就已经开始预备了。

这是含璋在大清过的第一个生日。她心里还是很期待的。

如果日子能这样一直的快乐与滋润,含璋愿意一直这样过下去。

天气冷下来的时候,高云的预产期就到了。含璋心里记挂着姐姐的生产,可是这会儿正是宫里颁金节的时候,太后身边要照顾几个孩子,还要见每日进宫觐见的命妇夫人福晋们。

太后分身乏术,皇后自然是不能不在场的。含璋便不能如之前所说的那样,去简郡王府陪着高云生产了。

高云临产在即,她特免进宫请安,太后也有话,让高云在府中安心生产。

宝日乐担心高云,来求含璋,想去简郡王府陪着高云,含璋应了,她不能去,让宝日乐去也能安慰高云的心。

况且宫中这些时日人多,来往的人太多了,宝日乐应付不来,干脆到简郡王府去住着也是一样的。

含璋也怕什么时候照顾不到,叫博果尔钻了空子去冲撞了宝日乐。

可宝日乐到底年纪还小,含璋不放心,让孔嬷嬷跟着一道过去了,有孔嬷嬷过去坐镇,含璋才能安心。

她把孔嬷嬷遣出去了,身边就只有墨兰墨心照应了。

这几日事多,墨兰墨心照顾不过来,就把原先含璋从蒙古带来的两个侍女给拎出来了。

她们原本也是在含璋跟前服侍的人,只是到了宫中后,孔嬷嬷和墨兰墨心靠前了,她们就排在后头去了。

往日里也并不重用她们,只在殿中伺候着,如今人少了不够,才把她们又调用出来的。

颁金节的正日子,含璋早早起身,上了大妆后,先去慈宁宫侍奉太后,等命妇夫人福晋们见过太后,之后含璋再回坤宁宫,又接见夫人福晋们的叩见请安。

一整天忙完了这些,才稍稍得到些时间喘息休息。

含璋才脱了大衣裳,然后卸妆,倚在美人榻上用了一点热乎乎的甜汤。

前两日她便觉得有些腰酸了,孔嬷嬷走之前就与她说,怕是月信要来。

与上一次应当也时隔两三个月了。

虽说含璋的月信没有个准日子,但基本上也就是两三个月的间隔,瞧着含璋这个模样,只怕就是的。含璋自个儿也不知道是不是,但这段时日确实很忙,太后也交给她一些事情上手,或许是劳累了也说不准的。

但含璋还是依着孔嬷嬷的话,便是孔嬷嬷去简郡王府了,含璋也还是每日用一碗舒筋活络的甜汤,她又不肯吃药的,吃这个就正正好。

“主子,简郡王府传来消息,福晋发动了。嬷嬷说,她正陪着福晋,请主子安心。”墨兰在含璋身边侍候,墨心进来把消息告诉含璋。

高云原本就是这两日的预产期,听说这时候发动了,那是正好,没有提早没有延后,说明这孩子不折腾人。

高云孕后期的时候,胎相稳固,倒也并不遭罪,加上她心情不错,心里不受苦,这面上和身体就都好好的。

从前为情所困的时候,料理后宅总有些不顺心的时候,如今心里慢慢儿看开了放下了,倒是比从前更潇洒豁达些,这后宅的事儿倒是料理的更轻松了些。

含璋只要高云和孩子安好,在高云生孩子的这个节骨眼上,简郡王府任何人都是不许生事的。

宫里的事儿按部就班,含璋心里头就惦记着高云,让墨心一有消息就报给她知道。

这些时日,福临也是忙得很,他常出入内院,和大学士们商议大事,多歇在乾清宫了。

含璋前些日子还能去乾清宫陪他,后来后宫的事儿多了,她也要忙着颁金节的事为太后分忧,就回坤宁宫来住着了。

这也有几日没见着福临了。

今儿毕竟过节,因怕太后那里晚膳后还有事要吩咐,含璋用完了甜汤,让墨兰给她按了按腰,就重新梳了头,又换了一套缠枝金花的宫装。

这里墨兰正给含璋挑首饰呢。墨心进来了,站在含璋身后伺候着,欲言又止的模样。

含璋瞧见了,放下手里的金簪,在妆镜里瞧着墨心,让她往跟前来:“怎么了?还有什么不好与我说的话?”

本还是笑着的,可瞧见墨心这个样子,含璋心里蓦的一突,她心里算了算时辰,忙道:“莫不是简郡王府有事?是福晋有什么问题吗?”

这时节,生孩子总是不大顺当的。

高云是简郡王府的福晋,身份尊贵,她生产,身边自然有经验丰富的接生嬷嬷陪着。含璋心里惦记挂怀,就连太后都格外恩典,从太医院中拨了太医前去王府照应。

孔嬷嬷事先就同含璋说过,如今生产少说也要四个时辰以上,那四个时辰内生下来的已是极快的了。妇人生产,很少有这么快的。

这才过去不到三刻钟,高云生产断没有这么快的。除非是——出了什么事。

含璋心里发紧,墨心忙道:“主子安心,不是简郡王府的事。福晋好着呢。嬷嬷说了,福晋这一胎怀相很好,胎位又很正,是能够顺利生产的,请主子安心。”

含璋便问:“那是什么事?”

黄昏落尽,夕阳最后一点金光从紫禁城中散去,有宫人慢慢走进来,在含璋话音未落的时候,将坤宁宫各处的宫灯,灯烛,都点亮了。

掌灯时分,内室中暖亮宜人,反而是方才还拢着天光的外头,此时陷入夜的暮黑之中。

如今这天,是越发的黑的早了。

墨心说:“太后是同公主格格们一道用的晚膳。知道主子歇着,便不曾来请。太妃太嫔们没去打扰太后,今日都是在贵太妃那里设宴,一道用的晚膳。”

“公主格格们,还有皇子阿哥们都尚未散去,博尔济吉特妃便简衣素妆到太后门前跪着。那会儿还没天黑呢,来往宫人们都瞧见了。只一刻钟,就传遍了紫禁城。”

“太后并未罚跪博尔济吉特妃,是她自个儿要去跪着的。里头苏茉尔姑姑出来时,她高声说,要为满宫妃嫔讨一个公道。她说,反正她已经是要出宫的人了。”

墨心的声音轻轻的,“太后将公主格格阿哥们都遣人送回去了。没多久,博尔济吉特妃就被请到慈宁宫中去了。”

阿如娜是静妃的亲妹妹。静妃做皇后的时候,她还小,没有给她册封位分,但是妃位的待遇。对外奴才们说起来,都叫她博尔济吉特妃。

阿如娜在静妃做皇后的时候,她年纪还小,当然不是这样安静的性子。

她这样,是在静妃和皇上三年的吵架冷战愤懑中形成的个性。因为静妃不受宠,她这个皇后的亲妹妹自然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地位,若非太后护着些,怕是在这宫中也不好过的。

阿如娜如果再不安静本分的话,宫里也没有人给她们姐妹撑腰的。

含璋入宫受宠的时候,静妃不忿,阿如娜还出来解围,给含璋道歉,那时候看,是个很乖巧的人。

但是这乖巧么。并不一定就是真的。自从听见福临说阿如娜自请出宫后,还叫了吴克善来接她,含璋这心里对阿如娜就有一个见地放在那里了。

听见墨心这样说,含璋便想,果然如此。瞧瞧,这不就起来了么。

她跪在那样显眼的地方,故意让人瞧见了。

闹得满宫的人都知道,多少来往的宫人们都看见了,还故意说那样的话,是巴不得所有人都知道吧。

为满宫嫔妃讨一个公道。讨什么公道呢?

含璋瞧了瞧妆镜中的自己,她看,阿如娜是想要讨伐她这个皇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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