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春车 许久红(1 / 2)

福临的怀抱紧实而温暖。

含璋深深吸了一口气, 鼻端再也不是在宫中闻到的那些用来消毒的药粉的味道,而是独属于福临身上的清冽好闻的气息。

像是春日刚刚出枝的桃树,新叶翠绿, 只是看一眼, 就叫人的心底里充满了希望。

含璋很喜欢福临身上的气息。他不爱熏香,也不喜欢那些味道过重的香粉。

侍候他的宫人深知皇帝的习惯,因此从不在福临的衣饰上用过重的香料,他身上的气息雅致,很多时候都混合了书墨还有所用朱笔朱墨,还有日常器皿身上的气韵,就有一种常人无法企及更无法模仿的帝王气度。

他身上本来就有的气息突泄出来,总是令含璋着迷的。

就好像是深海中的幽静, 又似那高山山尖上的一捧雪。是危险的,也是令人神往的。

“好。以后再也不分开了。”含璋知道自己有些任性了。可偏偏这样的事情,又都是不能不做的。

福临身上有些冷,在这样将要过尽春日入夏的时节里,他身上不该带着这样的寒意的。

他素来都是热的, 平日里就是暖热的人,某些时候更是热的惊人。何时见他这样冷过呢?

可见在外头的这数日,他不高兴, 也不得展颜, 更不开心。

是抱住了她以后, 他的身体才慢慢的热起来的。恢复到了含璋最熟悉的状态。

“朕觉得, 你是拿话哄着朕。”福临把人抱上了车驾, 这里药味好重,他不喜欢,不仅自己不想在这里多待一刻, 更不想小皇后在这里多待了。

“是真的。”含璋脱了外头的衣裳。临出来之前更衣过了,但还是有些药味,含璋自己也不喜欢,干脆把外头的衣裳脱掉了。

她穿着内衫,圈着福临的脖子,毫不吝啬表达自己的相思,“我在里头,日日都很想你的。不分开的时候不知道,乍一分开了,才知道相思是个什么滋味。以后,都不要这样分开了。”

福临早就给她备好了衣裳,干脆将她身上的衣裳都解了,重新伺候她穿衣裳:“话是这么说。可那日你说要朕离的远远的。可不似今日这般容情呢。以后再遇上这样的事——”

含璋连忙把福临的嘴给捂住了:“快别说了。巴不得以后都不要再遇上这样的事。我能干了一回,可不想再能干第二回了。我只想你护着我。天下太平,你身体康健,大家都好好的,这是我最大的愿望啦。”

车驾逐渐远了,紫禁城里那浓重的药气也渐渐的散了。

轻雾缓缓的散开,太阳一点点的照耀,将所有的雾气消弭殆尽了。

他们的车驾,沐浴在一片暖阳金光之中。

含璋一个人待了数日,除了身在紫禁城,但心里上,总像是有一种还在现代一个人待着时的错觉。

所有的事情都需要她来拿主意。她一个人等待着结果,发号施令安排事务,就像她做习惯了的那些事情一样。

她需要筹划的事情太多了。以至于心态又恢复到了从前。

若是在现代,那也就罢了。没什么值得说的。

可是在尝过情爱的温暖,在尝过有人疼宠的滋味后,再遇上这样的冷寂,心中就不免有些贪恋。

真正经历过,动了心,才觉得这样对喜欢的人的依恋与依赖不是可耻的。

是一颗心有了向往的去处。

一个人睡觉很孤单的,身上或许不冷,但心里有点冷。

被福临这样抱着,总觉得温暖的还不够,似乎想要福临的热来融化她。

她缠上来亲吻他。

福临就舍不得找她算账了。听见她的那些话,一颗心早就软成了什么似的。

他也很想她啊。听见她的相思,几乎不用她动手做些什么,就只是这么软软的几句话,福临的热就灼起来了。

甚至都没能等到回去的时候。

连衣裳都来不及给她穿上,干脆直接撂在一边了。

“朕也很想你。”福临低语着。致力于让怀里的小皇后身体力行的知道,他有多么的想她。

多么的担心她。多么的担忧与害怕。甚至胡思乱想,怕自己从此抓不住她。

可这样纷杂的在夜里涌现的情绪,福临都不曾宣之于口。他有另外的方式,他放出了心中的凶兽,他可以纵.情肆.意的,让他的心,他的热告诉含璋,告诉她,他所有的没有说出口的情意。

含璋没想这么放纵的。只是稍稍的一下就很好了。

只是这件事,似乎向来不由她做主。

让福临守了十几天的空房,似乎让他比以前更凶了。

这样的凶,其实含璋是习惯的。甚至是熟悉的,但是尽管这车驾十分宽大,没有悬挂任何皇家标识,可外头看起来仍然是华贵不可侵.犯的。

而内里,也有着宽大的坐榻和必要的一些器物。

但是再隔音,也只是车驾,并不是乾清宫或者坤宁宫。更不是行宫中任何一处居所。

福临动作太重了,含璋很难克制自己不发出声音来。

她甚至需要咬着衣襟,才能控制自己。但福临显然是顾不上这些的,这样在行动的车驾上,这等新奇又非要不可的体验,令年轻的帝王异常的沉迷。

也令他更加深重的想要探索小皇后的反应。

小皇后比往日要敏.感多了。

她,很紧。这是令福临不能放手的原因。

他们一直都在一起,片刻都没有分开过。

以至于车驾的坐榻上一片整洁,甚至连含璋挂在手腕上的衣裳都只是有些轻微的褶皱。

那些不知名的水渍,只落在含璋腹心里面,连底下垫着的褥子上,都没有什么太多的痕迹。

福临也只是里衣有些乱了,外裳还好好的搁在旁边。

福临爱怜的亲了亲怀里还在失神的小皇后:“朕替你穿衣。”

车驾停下许久了。他们也该回去了。

含璋身上都红透了。

她如今和福临是越发的得趣。以前尚还好些,是白玉无瑕,只要福临不故意留下些印记,她便不会怎么样。

如今和福临在一起,她心里喜欢,福临怎样待她她都喜欢。有时候自己也是很想很想要的。

这反应就大了许多。被疼爱的狠了,这身上就粉红粉红的。

要很久才会慢慢淡去。

车驾在这里许久了,外头一点声音都没有。

含璋都是知道的,但是知道归知道,那个时候,沉浸在福临给予的一切里,她也没有多余的精力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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