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第 21 章 实在不行就那什么吧……(1 / 2)

院子里哐啷一声响, 流景和非寂同时看过去。

舍迦飞快捡起地上的小茶壶,对上非寂倏然凌厉的眼神后尴尬道:“打、打扰了。”

他端着小茶壶扭头就跑,三两步跳回自己寝房, 哐的一声将门关上。

流景无言片刻, 下巴上一疼才发现非寂还叼着自己……合着他们两个方才转头看舍迦时, 就是这么看的。

她沉默与非寂对视片刻,隐隐感觉不太对:“帝君,你刚才唤我什么?”

非寂却不说话了, 只是咬得越来越用力, 流景吃痛地抽了一口气,他突然就放开了, 松开她往后退了一步, 盯着她打量片刻, 又一口咬在她的额头上。

流景:“……”

他反复换了几个地方咬,在流景脸上留下一堆牙印,流景还没说什么,他倒先开始烦躁了,结果一次比一次咬得大口。

终于, 流景回过味来:“你要吞我脑袋?”

非寂啊呜又是一口。

“……大黑蛇,是你吧?”流景无语。

非寂迟缓地眨了一下眼睛,黑色瞳孔清凌凌的, 透着一点愚蠢……太违和了, 这哪是她认识的非寂。流景抖了一下,便要将人拽进屋里, 结果舍迦的房门再次打开,一个小东西从里头抛了出来,流景一抬手便接住了。

是兔子的祖传圣物, 凝脂膏。

“玩得开心。”他贱嗖嗖用口型无声道。

流景眼皮一跳,直接把非寂拽进屋里了。

不大的寝房里,地毯软垫一应俱全,比无妄阁还要繁复。流景把非寂拉到桌边坐下,指尖溢出一点灵力没入他的眉心,非寂只专注地盯着她,任凭她作为。

流景识海还未恢复,不敢用太多灵力,只浅浅在他识海外检查一番,却什么都没查出来:“以你的修为,区区情毒就算不能完全控制,也不该神魂不稳到这种地步吧。”

非寂专注地看着她。

流景突然来了兴致:“知道我是谁吗?”

非寂嘴唇动了动,却没有发出声音。

流景笑着捏住他的脸:“怪不得第一次见时让我靠近呢,原来是认出我了,奇怪了,我跟以前长得又不一样,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明明你神志清明时都没有……”

少年非寂浑身浴血躺在悬崖上,绝望地跟她说再靠近一步就杀了她的画面,蓦然出现在她的脑海中。

流景顿了顿,无奈地叹了声气:“应该是认出我,但不记得我对你做的那些事,否则以你的脾性,早将我一口吞了。”

非寂盯着她,没有反驳。

流景沉默与他对视,许久之后渐渐意识到不对:“你动不动就吞我脑袋,不会是因为想吃掉我吧?”

非寂这回总算有了反应,倾身向前将脸埋进她的脖子,长臂一箍便将人强行嵌住,流景被勒得呼吸一紧,下一瞬就感觉到他的靴子点在了自己的小腿上。

她:“……”

有些事蛇做可以,人做就变味了,偏偏非寂这个人形蛇轻车熟路,直接把她带到了床上,还无师自通将脸埋进她的脖颈,试图蹭开衣领与她相贴。

流景被缠得无法,只能翻个身强行将他压住:“老实点。”

非寂握着她的手腕,静静看着她。

流景失笑:“别看我,你情毒太深,寻常的合欢已经无法缓解,我就是顺着你来了,也不过是白费功夫。”

非寂继续看她。

“……尘忧尊者不是给你送了几个可以解毒的美人吗?我觉得解毒不至于,她费这么大劲给你下毒,当然不会这么轻易帮你解开,但为了分化你我,缓解应该是可以的,不如我去叫她们过来?”流景跟他商量。

非寂不说话,她便起身就要去找人,结果刚直起腰就被他扯了回来,一口咬住了耳朵。

流景:“……”这什么毛病啊!

强行给他灌了清心诀,总算是消停了,流景思索片刻,又将他从出现在小破院开始到此刻的记忆抽出来,用力一捏化作齑粉。

“你清醒后虽然会暂时忘记,但难保哪天不会突然想起来,安全起见我只能如此了。”流景一脸疲惫,推了他两下没推动,索性就枕着他的胳膊睡了。

非寂醒来时,已经是翌日清早,他看着怀里的女人、和女人脸上乱七八糟的牙印,又一次陷入沉默。

流景睡得人事不知,轻哼着将手伸进他的衣领摸了一把。

非寂:“……”

过于熟悉的画面,已经让他连话都不想说了,丢开流景的手便独自走了出去。

舍迦正在打扫庭院,听到开门的动静立刻上前行礼:“帝君。”

非寂面无表情,径直往前走。

舍迦目送他离开,一回头就看到流景懒洋洋靠在门柱上,脸上的牙印已经淡了不少,但也十分明显。

他看得直吸气:“帝君癖好太奇怪了,您要是不喜欢,咱们就走吧。”

兔子一族观念开放,唯一的底线就是不能勉强。

“咬两口而已,不算什么,”流景已经懒得解释自己和非寂什么都没发生的事,伸了伸懒腰只觉神清气爽,“果然还是得跟他睡啊,一晚上什么都不做,都能抵过自己单独修炼十日。”

舍迦嘴角抽了抽,确定她没有勉强后松一口气:“我帮您把牙印清了吧。”

“别,我留着有用。”流景立刻拒绝。

舍迦:“?”

一刻钟后,狸奴送来了养身的灵药,看到她的脸后沉默许久,道:“我再去给你端一碗。”

舍迦:“……”

流景如愿喝到两碗灵药,喜滋滋告诉舍迦可以把牙印消掉了,舍迦沉默帮忙,处理好之后叹了声气:“天界在您手中三千年仍能完好无损,也是不容易啊。”

流景假装没听出他的讽刺,喝完灵药就回屋打坐去了。

傍晚,非寂又一次出现在她门口,等她开门后一口咬住她的下巴。

流景:“……”

一向心大的她,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半个时辰后,狸奴、悲老翁和舍迦齐聚她的寝房内,非寂看着多出来的几人,心情烦躁地晃着脚。

看着他坐在床上,脸是一如既往的淡漠沉郁,两只脚却晃来晃去宛若少女,狸奴沉默了。

“他看到这么多人,心里烦躁甩尾巴呢。”流景解释。

狸奴松一口气,庆幸自家帝君没有返璞归真到喜欢翘脚脚的地步。

非寂继续甩变成脚的尾巴,冷着脸抱着流景,不准任何人靠近。几人看到他这副护崽的样子,一时间都有些尴尬,流景倒是淡定,靠在他身上还有空饮茶吃糕点,偶尔被非寂敲敲胳膊,还顺手给他喂一块。

矜贵冷峻的帝君一边释放不悦,一边晃着脚,一边还要喀嚓喀嚓吃糕点,这画面实在是过于……没眼看。

狸奴跟在他身边几千年,第一次有种再也不想看到他的冲动,深吸一口气催促悲老翁:“赶紧给帝君检查。”

悲老翁连忙答应,结果还未抬脚,就被非寂用眼神警告了。

“这……”他只能求助地看向流景。

流景无言片刻,举手捏了捏非寂的脸:“老实点。”

“你老实点!”狸奴立刻护主。

流景放手,一脸温柔:“那你来。”

狸奴:“……”

一片安静中,舍迦叹了声气做和事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给帝君仔细检查一番,只要能让他配合,什么手段都不重要。”

这是点狸奴呢。

流景赞赏地看他一眼,舍迦默默望天,实则为她操碎了心。

狸奴果然安静了,任由流景安抚非寂。听到她说让老头过来,非寂眉头微微蹙起,两只脚晃得更快了,流景失笑,捏了捏他的耳垂:“乖一点。”

非寂微微一怔,蓦地想起很多年前,好像也有人这样捏过他的耳垂,告诉他要乖一点。他满目怔然,没等想明白那个人是谁,记忆便再次混沌,整个人又恢复到懵懂又烦躁的状态。

流景见他安静下来,立刻示意悲老翁过来。

悲老翁战战兢兢靠近,确定非寂不会伤害自己后,才默默释放一个灵力球,轻轻推进非寂的识海。

非寂察觉到陌生灵力,本能就要推拒,却被流景握住了手,瞬间安分了。

……没眼看没眼看,实在是没眼看!第一次看到人形帝君这么黏流景的狸奴大受刺激,索性就背过身去。

悲老翁面色凝重,任由灵力在非寂识海中不断游走,许久之后突然青筋暴起满脸涨红,流景眼疾手快,当即切断了他与非寂的链接,悲老翁跌坐在地上,浑身瘫软地大口呼吸。

他闹出的响动惊住了舍迦和狸奴,两人闪身出现在流景和非寂身前,一人护了一个,同时警惕地看着悲老翁。

差点窒息的悲老翁:“……”真是谢谢二位了。

“他不慎被帝君的识海禁锢了。”流景言简意赅。

被识海禁锢了?舍迦和狸奴同时一愣。所谓识海禁锢,便是强的一方有意或无意,将弱的一方的灵力困住,再以对方的灵力为引子,源源不断汲取对方修为,弱者一方无法反抗,直到灵力干枯力竭而亡才停止。

方才要不是流景反应快,悲老翁现在就只剩一张人皮了。

悲老翁渐渐喘匀了气儿,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后,郑重对流景行了一礼:“流景姑娘,救命之恩无以为报,将来但凡有用着我的时候,我定万死不辞。”

流景扫了他一眼:“我哪有用得着你这小孩的地方。”

悲老翁:“?”

狸奴也面露不解。

“呃……那个,帝君怎么样?”舍迦强行转移话题。

众人的注意力果然回到了非寂身上,悲老翁擦了擦额上的汗,干巴巴开口:“帝君的识海全黑了,难怪最近愈发疲惫懒倦。”

识海大多明亮温暖,即便是魔修,也不至于是黑色,非寂如今识海全黑,意味着神魂即将溃坏,而神魂一旦溃坏,莫说保住性命,就是死后都未必还能投胎转世。

气氛果然凝重起来。

狸奴攥紧的双拳微微颤抖,耗费极大心神才略微冷静下来:“情毒虽难缠,可以帝君的修为,也不该到识海全黑的地步,可是他的身体又出了别的问题?”

“我除了情毒,没瞧出别的,具体如何还得等我师父回来才知道。”悲老翁小心道。

狸奴顿时怒了:“你师父去寻合欢花叶,还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若只能在这里干等,要你有什么用!”

悲老翁被吼得讪讪,缩着脖子不敢吱声。

舍迦看他唇色发白,脸似乎比刚才还老,便劝狸奴道:“他才跟着断羽医神几年,能有如今的医术已是不易,你也别太强求了。”

狸奴深吸一口气,蹙眉看了眼吃糕点的非寂,咬牙压低声音:“我倒是不想强求,可帝君如今这模样,我如何能不强求?”

“那你杀了他,他也治不好帝君。”舍迦实话实说。

狸奴眼圈突然红了,梗着脖子不言语,悲老翁被汲取不少灵力,虚弱之余也是沉默不语,一片愁云惨淡中,非寂低头在流景脖子上咬了一口。

众人:“……”

虽然很想继续沉重,但是流景一边哎呦哎呦一边揍非寂,狸奴立刻不乐意了,跟着嚷嚷护主不让打,舍迦只好劝劝这个劝劝那个,还得小心护着流景,一时间场面闹腾又荒唐。

好不容易用清心诀把非寂哄睡,屋里终于再次安静下来。

流景气恼地揉揉脖子上的牙印,替所有人做了决定:“尘忧尊者送的美人们呢?”

几人当即看向她。

“帝君识海全灭,无非是因为情毒,若情毒得以缓解,应该能再拖些时日等断羽回来。”流景斟酌道。

狸奴顿时皱眉:“不行,且不说尘忧尊者送人的条件,是要帝君解除非启的幽禁,就是美人本身,帝君也是不屑要的,如今那些女人就在偏殿,我准备明日一早将她们送走。”

“眼下这情况,还送什么送,救命要紧,”流景扫了他一眼,“不然等帝君神魂溃散而死,非启一样能从洞府出来。”

“不仅能出来,还能做新一任帝君。”舍迦接话。

悲老翁点头:“打帝君的下属,拆帝君的不利台。”

狸奴:“……”

沉默许久,他终于动摇,但想到什么瞬间眯起猫瞳:“我凭什么信你?”

这话是冲着流景说的,流景一顿,不明所以地和他对视。

“尘忧尊者刚送来几个号称有解毒之效的女人,帝君便神志不清了,而你又恰好出现,趁帝君不清醒,说这些要他接受那些女人的话,”狸奴越说越警惕,方天画戟无声出现在手中,“流景,这一切是不是太巧合了?是这些女人身上有什么猫腻,还是你想趁这个机会和尘忧尊者里应外合借机救出非启?”

他问得掷地有声,悲老翁默默咽了下口水,小心看向流景。

被质问的人一脸淡定,甚至还帮非寂掖了掖被角:“帝君没跟你说,他已经打消对我的怀疑了?”

“他从未说过。”狸奴立刻道。

流景笑了一声,直视他的眼睛:“你可知我那日带帝君去非启洞府干什么去了?”

“干什么?”狸奴皱眉。

“泼屎。”

狸奴:“?”

悲老翁:“?”

“嗯,给非启泼屎,帮帝君出气。”流景一脸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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