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残忍的真相(2 / 2)

“关大夫,我听说一味古方,可用烈酒为燃料,辅以……”

秦鉴已是老朝奉的模样,话说了一半,就被范宇打断:“秦叔,你就别添乱了,你什么时候还研究上医学了?”

老朝奉扬了扬受伤的右手,一抹红色闪过,淡然说道:“久病成医。”

“没见过你这样护短的。”范宇也不敢大声,咕咕哝哝往屋里走。

“先去听听情况吧。”

老朝奉边说边替何姒打开了车门,两人并肩朝屋内走去。

“吴宜芝不见了,林欢也联系不上,两个人彻底失联,和路忠铭死亡前一模一样,我的人还在努力,但……”范宇叹了口气,“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你们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老朝奉不语,何姒也保持沉默,关梓鹤是被迫来为范宇稳定寄生兽的,更是无话可说,倒是姜淮默默抬起了头,双眼泛出红血丝,是彻底精疲力尽的模样。

“姜淮,只剩你了,这两人就你最熟悉,你想救人还是收尸?”

范宇这话说得极重,但事已至此,分秒必争,已不是能啰嗦迂回的时候,他只能逼姜淮一把。

刚抬起头的姜淮被压得又低下了头。

“随便什么地方,但凡能想到的都说出来,不怕错,我们有的就是人。”范宇打完巴掌照例给了颗甜枣。

“我不知道地方,”姜淮抓着自己的头发想了很久,终于再次抬起头来,“不过吴宜芝也不见了,小林如果要动手,恐怕会找我们这个节目的赞助商。”

“叫什么名字。”

“陈向阳。”

“向阳集团那个?妈的,”不知是不是寄生兽的原因,范宇比往日暴躁很多,皱着眉头啐了一口,转身离开。

“你早就知道?”何姒的心思已经不在案子身上,她只觉得心里生出一股冷意,夹杂着莫名的仇恨。

“我不知道,林欢的事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姜淮的手还在用力拉扯自己的头发,像是要说服自己,“陈向阳那是吴宜芝的金主。”

“是吗,林欢受的委屈,你从头到尾一点都不知道吗?”

“我!”姜淮像是有话语要倾倒,又咬紧牙关都咽回了肚子里。

老朝奉看了眼何姒,又看了眼姜淮:“委屈的话就说出来。”

“我真的不知道,娱乐圈不干净,我和她提过,可……她是女孩子,有些事说多了问多了倒显得我心思不纯,她不愿意说的话我怎么追问?如果那是她想走的路呢?”姜淮终于还是忍不住了,“我怕我把握不好关心的尺度,造成误会,又怕我说多了,影响她的前程,每个人有每个人的路要走,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姜淮眼眶通红,何姒也从他的话里听到了挣扎与悔恨,以及狂澜难挽的无奈。

确实,姜淮和她身处的环境不同,何姒虽然不比姜淮小几岁,但一直长在象牙塔里,几乎没有直面过社会的另一面。

而对姜淮来说,在名利场上,为了利益交换的假意逢迎,投怀送抱,他应该见过很多吧。哪怕真的察觉到了林欢的反常,因为无法辩清林欢的真实意图,为了避嫌,对他来说,最安全的方式就是当做不知道。

可是,最安全的方式,就是最正确的方式吗?

身为职场前辈,当红偶像,拥有话语权的明日之星,对待一心一意跟随自己、仰慕自己的助理,就没有一点点关心与保护的责任吗?

何姒没办法说服自己,她还在纠结,听得屋外又传来了急匆匆的脚步声,范宇立刻走了进来。

“找到了,那王八蛋在游轮上。”

“游轮?”

关梓鹤一脸迷惘,何姒却立刻明白了:“倒也好,过去方便。”

“那你们过去吧,注意安全,注意断手。”关梓鹤端着冷冰冰的表情语气热切,然后又向前一步拦住范宇,“你留下。”

“不是施针了吗?”范宇有些焦躁。

关梓鹤不理他,转向老朝奉:“他身上的寄生兽,可能要用断手祛除,但若在幻境中让寄生兽遇到原主……”

“我知道,他不一定压得住。”

“秦叔,你不要小瞧人。”

“范处,你不要瞎添乱。”

几日相处下来,何姒对范宇挺认可,也不愿他犯险,好言劝道:“你得学会相信其他人。”

“对啊,你得学会相信其他人,特别是我!”范宇故意曲解了何姒的意思。

屋内几人正僵持着,姜淮猛地站了出来:“我想一起去,何姒说的很对,小林的事,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你去就是真添乱……”

范宇话还没说完,就见老朝奉也跟着站了起来,拍拍衣角,瞥了姜淮一眼:“你当然要去,游轮上的人命可都指着你呢,走吧。”

“秦叔……”

老朝奉听到范宇叫他,停住了脚步,一扬眉:“范处,我也不好阻止你的行动,不过怎么到目的地,我们便各凭本事吧。”

范宇听到这话,知道秦鉴肯定不会带他走镜廊了,自己手里的镜廊肯定也打不开,又气又急,可老朝奉的话还没说完:“也不知道游轮上会有哪几家的公子,事情会闹得多大,邓主任那边你汇报了吗?”

“我……”范宇立刻意识到老朝奉的言外之意,陈向阳结交的当然都是富家子弟,他们如今要处理的,可不单单是文物杀人案这么简单了。

范宇所在的特殊文保部比起其他部门要危险许多,相对也自由许多,做事时约束少,手脚放得开,很少考虑人情世故,但不代表全无限制,可以由着心性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如今,这场单纯的复仇已经因着文物的介入变得扑朔迷离,再加上游轮上错综复杂的人际关系,万一有一两个世家公子……范宇觉得那些寄生兽怕是已经扎根他肺部了,要不怎么每喘一口气都觉得肺部漏风似得疼。

“放宽心吧,这里还要你坐镇,不必每次探案都深入一线,”老朝奉破天荒地回身拍了拍范宇的肩膀,“何况,这次案件的一线也不一定在游轮上。”

这本是前辈对后辈再正常不过的交代,放在老成持重的老朝奉和毛毛躁躁的范宇身上十分和谐,可何姒却忍不住串了频道。

在她眼中,拍着范宇肩膀的老先生变成那个穿着休闲装与她一起骑单车的少年,范宇则在少年面前皱着眉,满脸的欲言又止。场面一时变得滑稽又生动,何姒原本纠缠着的心绪放开了些许。

“你笑什么笑,快走快走。”范宇终于摆摆手催促道,“总是把最难的任务留给我,哎,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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