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暗酸韩绍对于公孙度的热乎态度。
等到时机一至,那便是不死不休!
李文静眯着眼睛看着韩绍,见他没有一口答应,眼中隐约闪过一抹失望,却也没太过在意。
可要是‘那人’早早便写下了这话本,这事就有些不简单了……
“确有几分相像。”
也只会因为绍哥儿的悲喜而悲喜。
诸般种种,套入如今的局势,甚至让李文静也忍不住唏嘘感慨一声。
也不枉他费尽心思,将那宫中嬷嬷弄来她身边伺候。
韩绍笑意不减。
李文静点头,没有半分勉强。
说着,李文静起身,便要消失在两人面前。
毕竟真要说起来,这天下是他姬氏的,是他太康帝的。
“长史过誉了!韩某只能算是仗着年少无知无畏,侥幸得胜,哪比得上长史步步为营、大气磅礴?”
念头转到这里,姜婉心中苦笑,忽然感觉自己变了。
这混账对公孙度那厮倒是一口一个‘岳父’,叫得亲热。
算起来,从年初到现在,已经阔别九月有余,自然是思念得紧。
这倒是跟解决不了问题,就解决制造问题的人,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那是在打天家的脸。
免得日后因果太大,遭报应。
直接解除婚约,肯定是不行。
说着,韩绍顺势将明末那段野史掐头去尾,在李文静面前讲述了一番。
韩绍闻言,颇为自觉地忽略掉第一层语境,坦然笑道。
茶炉里的银丝碳烧得正旺。
说着,还不忘再次强调一句。
“你倒是赤诚得很。”
能借机占点便宜,自然是好。
“义父教诲,婉娘记住了,若是得空自然会跟绍哥儿请教。”
更会成为太康帝握在手中的一枚棋子。
这话是对韩绍说的。
吴三桂?
一番搜肠刮肚,却始终不记得古往今来有这个人名。
李文静心中叹息一声,看向韩绍的目光不禁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就算来日与乌丸蛮族的一战,能够战而胜之,彻底扫平来自草原的威胁,也是如此。
“长史,该落子了。”
韩绍捻起一粒黑子,于手中把玩。
占不到便算了。
甚至有可能彻底化为泡影。
思来想去,似乎便只有那一句能概括了。
“非是真人,乃小说家虚构。”
“绍哥儿棋路精湛,一如战阵,勇猛无畏,又不失谨慎!假以时日,必成国手!”
倒是韩绍被李文静这般郑重其事的态度,搞得近乎一愣。
‘天命在身……果非常人也!’
姜婉心中叹息。
想当年,在稷下学宫时,他见过的天骄学子不知凡几。
与韩绍那双清澈无比的眼眸对视了一阵,李文静终于也笑了。
可现在她看到的多了,想的也多了,虽然其核心同样是围绕着绍哥儿转,可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这是自然。”
短短不到一年,曾经的寻常市井女子早已不复往昔。
实际上无论是他,还是公孙一族对于这事暂时都没什么好办法。
如果不补上这丝人味,怕是终生难有大成就。
只因为她的绍哥儿不是世家大族出身这一点,就足够了。
这在寻常百姓看来,自然是威风八面、宛如神话,可在那些真正古老的存在眼中,根基终究还是太浅薄了。
这个时候要是还算计老子,那伱他妈还是个人吗?
等到这碍眼的老东西真的消失在了两人眼前,韩绍却没急着跟姜婉说话。
‘嘶——这妮子这是话里有话啊!’
只可惜两人自然不知道姜婉心中所想,口中互相吹捧着,一旁的李文静甚至还不忘拉踩姜婉道。
姜婉觉得以绍哥儿现在的性子,怕是不会答应,也不能答应。
多了利益的衡量和算计,有些东西便不再纯粹了。
见韩绍胜局之后,一副宠辱不惊的模样。
至于具体差在哪里,李文静也不大说得清楚。
举止、仪态,雍容贵气却毫无骄矜,几乎与那些传承久远的大族贵女一般无二。
落子、收官。
阁楼上寒风吹拂。
可随着这近一年来,跟着李文静这个义父修法家之学,诵读古史、典籍,翻阅世家阀阅、宗门源流,很多曾经看不懂、想不通的事情,如今终于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实则重要无比。
可唯独这个,韩绍却是自信无比。
“这话本是何人所著?可否借我品鉴一二?”
没办法,前世那寥寥二十余年的思想钢印,烙印得太过深刻。
关键就看那太康帝识不识趣,愿不愿意放手。
老登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顿时看不到眼黑、眼白,只余两道弯弯的线条夹在脸上的褶皱间。
“那话本也是我早年无意中看到的,至于所著者何人,旷日久远,却是记不得了。”
顺帝李自成,还有那关外满清异族……
读懂了李文静这般眼神的韩绍,失笑道。
李文静见韩绍这般反应,自然也知道这事说简单也简单,说麻烦却也确实麻烦。
可实际上其中某些大才正是用此看似浮夸、荒谬的话本,以虚写实,甚至预测未来。
实则心中也是感慨良多。
也是在回应刚刚韩绍那一句‘我非吴三桂也’。
以致于哪怕穿越一趟,韩绍依旧不敢在身上沾染那两个不堪的字眼。
见李文静表情凝重,手中捻着的那枚白子迟迟没有落下,韩绍轻咳一声,提醒道。
可有时候她宁愿自己愚笨一些。
“是所有。”
可无论是当初那些天骄如何天资卓越、出类拔萃,与眼前的这小子相比,都感觉差点什么。
而是继续跪坐在下来。
那纸婚约不解决,很多事情都束手束脚。
‘这是在怪老夫耽误他们小两口,倾诉衷肠?’
棋如天下,天下如棋。
毕竟于太康帝而言,在幽州这地界,手上能打的牌并不多。
而联姻,便是最方便、最快捷的方法。
呵呵一笑之后,李文静道了一声。
看样子终究是韩绍这个年轻人更胜一筹,最终抵定胜局。
不过棋盘无趣,两人口中所说的话,姜婉却极为留心。
“要不这样,你欠老夫一个人情,老夫帮你去南海郡干掉那姬家老九如何?”
如今总算是尝到了这人味,能不能有老师口中的大成就,这事还不好说。
“大丈夫生于世,有所为,有所不为耳。”
总算回味过来的李文静,心中气闷,差点没有一口老血喷出来。
这世上从未有过那般‘历史记忆’的其他人,同样理解不了。
韩绍闻言,点头称是。
韩绍闻言,忍不住嘴角一抽。
“这吴某人……可有什么典故?”
一面赞叹道。
借他品鉴一二?
本来就是他信口胡编的说法,这突然之间能从哪儿找给他品鉴?
总不能当着他李文静的面,现写一本【陈圆圆传】吧?
关宁铁骑,吴三桂。
老实说,或许在面对其他任何一个问题时,韩绍都不会这般自信。
冠军在角,神都在肚。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