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饭碗不铁饭碗的, 章牧清根本就不看重, 最为重要的是自己有能力。自己没有能力，做什么都不可能成功。

章牧清的大哥从小就是平平无奇，章牧凯更看重一份稳定的工作。稳稳定定的，每个月都有工资, 也就不用担心没钱生活。

“你……你这样也挺好的。”章牧凯不能说弟弟这样不好, 就怕自己一说不好，弟弟一拳就打过来。

“大哥, 我又不打你。”章牧清道，“我不靠你生活, 你也不找我借钱，我做什么都好, 不是吗？”

“是, 是, 你们要是有困难, 我们手里还有点钱。”章牧凯道，“借一点还是可以的。”

“不用, 要是我创业失败了，我还有我的老婆，厚着脸皮让她养我啊。”章牧清开玩笑道，他才不可能真的让妻子养着他。

章牧清和他的朋友做了一些调查, 也选好了工厂的地址。

化妆品多少都有一些化学物质, 工厂不适合选择靠近在城市的位置, 还得远着一些。得注意环保问题, 不能随便排放污水。

他们打算拿下一块地，那块地旁边村子的人也能在工厂工作。完全远离人群不现实，工厂也需要有人工作。当他们提供了工作岗位, 那些人也就不会太为难他们。

“大哥，你说是不是？”章牧清道，“总不能都是我们男人一直养着女人是吧？”

“……”章牧凯看向正抱着孩子出来的林清雅。

章牧清转头，他就看到了自己的妻子，靠，大哥看上去挺老实的，怎么还玩这一招。

孩子闹着要出来玩，林清雅就抱着孩子出来，恰巧就听到了章牧清说的话。

“男人确实不能让女人养着。”章牧清道，“当小白脸没有前途，不够英勇，很容易被抛弃的。”

“养你一个人没有关系。”林清雅好笑地道，“要是你还在外面欠了一屁股的债，也许就直接把你踹出门去了。”

林清雅把儿子塞到章牧清的手里，“你带着他。”

“我带，我带！”章牧清连忙道。

林清雅先行进屋，她去做别的事情。

“……”章牧凯见章牧清前后的变化那么大，弟弟在自己的面前气势还非常强，弟弟在弟妹的面前就跟一条哈巴狗一样。

“大哥对前一个大嫂有过之无不及吧。”章牧清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大哥在想什么，“不过我不是大哥你，清雅也不是那个女人。”

章牧凯面露尴尬，“你们感情好就好，就好。”

“我们的感情当然好。”章牧清道，“大哥，你现在也过得不错吧。芷蔓都活泼了不少，也穿着新衣服。”

“是还可以。”章牧凯点头，“她妈给她做了好几身新衣服。”

“大嫂还是很疼她的。”章牧清说的大嫂是余兰，余兰能干还疼孩子，就连章超凡都叫余兰妈了。

像崔茜柔那样的亲妈没有必要惦记着，章牧清没有多跟章超凡说这些，侄子自己都清楚。

“你的工作……”章牧凯想了想，还是不能说其他的，“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

两个人聊了一会儿之后，章牧凯就先行回家。

余兰见章牧凯的神情有些郁闷，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刚刚去了我弟那边。”章牧凯道，“他还真的要创业，也不怕失败。”

“他是一个有主意的人，弟妹也有工作。”余兰道，“你不用担心他们。”

“在厂子里工作多好啊，多少人都想要进来工作。”章牧凯道，“他还走出去。他之前好歹还是一个领导，工资也不低……”

“各人有各人的追求。”余兰道，“他去创业未必就不好。”

“要是失败了……”

“人家才刚刚开始，你就泼冷水。”余兰唏嘘，“你也不怕你弟揍你。”

“没说，没在他的面前说。”章牧凯不可能说自己被弟弟的气势吓住了，“他想要拼一拼，当大哥的也不能阻止他。他要是缺钱，也许还得借给他一点。”

“他们不用借钱吧。”余兰道，“我瞧他们都很有打算的，手里的钱不比我们的少。”

不是余兰要说自家不好，而是他们两口子攒的钱不多。林清雅和章牧清两个人赚的多攒的也多，这两个人每个月还有上交伙食费，不是都让章老太太夫妻出的钱。

余兰一开始还以为林清雅夫妻不用给伙食费，等她知道他们交伙食费的时候，心情很复杂。不过这也说明林清雅夫妻是不错的人，他们都没有想着要啃老。

“……”章牧凯确实不能说自己攒的钱多，他和崔茜柔在一起的时候，钱都被崔茜柔给花了。

“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我们慢慢攒钱。”余兰道，“小弟创业应该不差，你要不要出点钱，看看能不能占点股份？”

余兰想的是自己的丈夫没有别的本事，要是能蹭一波也不错。

“钱太少了，不合适。”章牧凯拉不下这个脸去跟弟弟说入股，还有就是他怕吃亏，“等到以后再看吧。”

“等到以后，他们赚钱了，再入股就是真的不合适。”余兰道，要的就是大家一起承担风险，“你不懂得那些，你就不用去管，只管拿钱出来，让他们去管。”

“算了吧。”章牧凯依旧拒绝，“我是当大哥的，哪里好意思去蹭弟弟的。”

余兰无语，这个时候去，还能说兄弟情深，也算是帮衬弟弟了。而丈夫却没有想着入股，让他去，他还想着当大哥的自尊心。

罢了，余兰想那一份生意到底是别人的，她就不眼馋。

现在这个时期是真的好，稍微努力一点就能赚到钱，只要别盲目，有点脑子就可以。比如余兰的裁缝铺就有不少人去做衣服，收入也渐渐地稳了。

余兰能看得出章牧清不是一个没有脑子的人，人家是早早就已经盘算好的。她男人都没说要入股，她就不好跑过去说自己要入股。

钱是赚不完的，他们没有跟章牧清合作，就做别的。

“你也别过去。”章牧凯强调。

“不过去。”余兰道，“没有你的允许，不可能去说这事情。”

余兰想自己就只是一个当大嫂的，有的话不适合她说。她特意去说那些话，也不好，仿佛她掉进钱眼里一样。最重要的是人家不缺钱，他们手里的这点钱也没有用，他们这不是雪中送炭。

还有一点，余兰担心人家的生意要是有个波动，一开始可能亏了，过几个月才赚钱。这个时候，她的男人可能就有话说，说章牧清他们就不该开工厂。

做生意都是那样，一开始可能清冷一点，慢慢地就好。

而章牧凯喜欢稳当，最好是每个月都有入账。余兰怕章牧凯那么说了，章牧凯和章牧清之间的兄弟情就会变差，倒不如分开比较好。

“是我想岔了。”余兰稍微想想就觉得自己的想法也有问题，“我们就做我们的事情就好。”

“小弟真要是败了，爸妈还在那边。”章牧凯道，他还是觉得爸妈更宠着小弟。

“……”余兰明白章牧凯的意思，她懒得说了。

章牧凯的想法不是一朝一夕形成的，这么多年了，余兰想要改变章牧凯的想法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此时，章牧清带着孩子上楼，让儿子在地毯上学走路。

“过来。”章牧清拍拍手，让儿子走过来。

小浩然颤颤巍巍地走着，走了两步，他又看向不远处的林清雅。他要去找妈妈，才不要爸爸。

章牧清看着儿子转弯，儿子还是喜欢妈妈啊。

林清雅低头，她看着抱着自己腿的儿子，她正准备把晒好的干净的衣服叠起来。

“跟你爸爸一起玩。”林清雅道。

“妈妈，妈妈。”小浩然不想要爸爸，就想要妈妈。

小浩然抱着妈妈的腿不肯松手，谁都不能把他和妈妈分开。

“妈妈在呢。”林清雅道，“妈妈叠衣服，一会儿就陪你玩。”

“妈妈。”小浩然不断地叫着妈妈。

林清雅见小浩然一直叫着妈妈，她不阻止儿子，让他叫，等他叫累了，他就不叫。

“他就喜欢你。”章牧清靠着门，“看见你，就得跟着你。”

“你把他抱走啊。”林清雅道。

章牧清走过去，他没有抱起小浩然，而是开始叠衣服。

“锦辉去沪市了。”章牧清道，计锦辉是他的合伙人，“去看看机器。”

“你没去？”林清雅问。

“他负责机器方面的事情。”章牧清道，“总不能去一个地方，我们三个人都去。这边还有很多事情，得把厂房建好，还得准备相关文件去报备。”

“这些东西也需要准备一段时间。”林清雅道，“药膏那些东西都已经拿去检测了吗？”

“检测了，都没有问题。”章牧清道，“就准备等着工厂建立好，机器和原材料都到了，就可以开始。”

章牧清还做了计划，他们的工厂刚刚起步，生产出来的东西再好，也没有名气。他们前面卖的价格不能太高，却也不能太低，太低了，成本都收不回来。

他们得考虑人工、运输费、水电费等各方面的成本，这些成本都算进去之后，还得看销售人员能不能把东西销售出去。

“你们做吧。”林清雅不掺和这些事情，顶多就是把她研究出来的药膏给他们。

林清雅拿出来的是她自己单独研究的，而不是医院里研究的。医院里花钱让他们搞研究的话，研究成果就是得挂在医院那边，不是林清雅个人能随意拿出来用的。

“妈妈。”小浩然又叫了一声。

“你就跟夏天里的青蛙一样，呱呱呱的。”林清雅干脆抱起儿子坐在床铺上，“妈妈就在这里，不用一直叫。”

“妈妈。”小浩然才不管妈妈是不是就在身边，他就是要多叫两声。

小浩然依偎在妈妈的怀里，他很快就睡着了。

林清雅看着儿子睡着了，也没有急于把孩子放到床铺上，得等一会儿。她现在立刻把孩子放过去，孩子就要睁开眼睛，弄得孩子跟装睡一样，醒得太快。

“睡了？”章牧清轻声地道。

“才睡。”林清雅道。

“他倒是知道要找妈妈，让妈妈抱着睡。”章牧清道，“你抱着他的时间都快比抱着我的时间多了。”

章牧清有时候就在想他们是不是太早要孩子了，小浩然太过粘人。

“回家的时候抱一下他。”林清雅给孩子换了一个姿势，让孩子能睡得更加舒服，“我们成天在外面工作，都没有时间多陪陪他。还是妈他们照顾孩子，我们就是甩手掌柜。”

他们回到家里的时候要是再不多陪陪儿子，儿子以后就要觉得他们当父母的不够好，跟他们不亲近。

林清雅前世没有养过孩子，却也知道那些留守儿童过得有多艰苦。自己的儿子不是留守儿童，但自己也不能让孩子跟自己疏远了。

“他小的时候，还能多抱抱他，等他长大以后，不用你说，他自己就不要我们抱。”林清雅道。

“就你在的时候，他不喜欢让我抱。”章牧清道，“他都越来越重了。”

“长大了，当然得重一点。”林清雅道。

“他快点长。”章牧清点头，等到妻子嫌弃儿子的重量后，她就不抱了。

楼下，章老太太得知大儿子今天过来的事情，她当时带着大孙子在外面散步，就不知道大儿子和小儿子在说什么。

“总之，不是借钱的事情。”章老爷子道，“没有了那个人，牧凯的开销小。”

崔茜柔的开销太大了，章老爷子以前也没法去说。章老太太说了几句，崔茜柔都没有改变。

如今，余兰和章牧凯在一起，他们两个人过日子都是精打细算，也能攒下一些钱。

“牧清从工厂辞职回来，牧凯是想着他不该辞职。”章老爷子道，“可能他觉得他是当大哥的，得说几句。”

“他是当大哥的……”章老太太看不出大儿子有当大哥的样子，“要是他去开工厂，我还得说几句。牧清去开工厂，倒没什么。”

章老太太怕大儿子能力不够被人骗了钱，现在是好时候，同时也是诈骗频出的时候。有的人就被人从工厂骗出来，说是有高薪水的工作，到了最后，什么高薪水的工作啊，人家就是想从他手里骗钱。

以前，那些人没少拿钱买工作的，他们就以为只要拿钱就能买到好的工作。却不知道别人就是专门利用这一点，故意哄骗他们手里的钱。

那些骗子也是辗转各地，说是他们在哪个工厂哪个地方有亲戚，他们能办到多厉害的事情。别人一听就觉得他们很厉害，一个个就开始掏钱。

真有那么好的事情，哪里轮得到他们啊。

章老太太听说他们这一片区域就有人被骗了大几百块钱的，那个人说是帮着去打通关系。打通着打通着，人就不见了。

“让老大安心在厂子里工作，他就别想有的没的。”章老太太道，“他的日子刚刚好过一些，经不住折腾。”

“确实。”章老爷子认同妻子的看法，“他也不大可能跑出来的。”

“不跑出来才好。”章老太太道，她给丈夫盖上被子，“小凡最近偶尔还有过去一下。”

“小凡是老大的亲生儿子，老大他们有过来，小凡也是该过去一下。”章老爷子道，“父子之间，到底不好隔得太远。”

门外，章超凡隐约听到章老爷子和章老太太说的话，他就是准备去尿尿。加上他就住在章老太太夫妻的隔壁，这才听到。老太太老头子的房间门没有关严实，还有一道缝呢。

即便章老爷子夫妻没有在章超凡的面前说这些话，章超凡心里都清楚。爷爷奶奶还是希望他跟他爸多接触，所以他才偶尔过去一下，让爷爷奶奶安心。

他爸到底是爷爷奶奶的亲生儿子，有了他爸，才有了他。他和爷爷奶奶之间的关系，主要也是因为有了他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