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妈不是你亲妈, 她才不帮你。”

“她还是向着她的亲孙女。”

“你都亲自去了，还这样。”

……

林大姑丈说了林大姑姑好一会儿，林大姑姑任由她丈夫说, 她不敢说一句反驳的话。

在丈夫的面前, 林大姑姑始终低人一等。纵然林大姑丈年轻的时候还有风流韵事, 但那都是他和林大姑姑结婚之前的事情，在林大姑丈眼里, 那些事情都不算事把柄。

林大姑丈和林大姑姑刚刚结婚的时候, 他对妻子的态度就不是很好。这些年过去, 还是如此。

为了让丈夫的火气小一点, 林大姑姑不说话，她想丈夫多说几句之后，丈夫的心情也能好点。

林清雅和林母这边是借不到钱了, 林大姑姑只能想着别的亲戚。也许她还是得亲自找两个弟弟, 在两个弟弟的面前卖卖惨。

在林阿奶从林大姑姑这边得知林清雅买房子的事情, 林阿奶没有跟三儿媳妇说。

不过这一件事情要是有心, 还是可能打听到的。

林三婶便听人说了, 说林清雅又买了房子。

“妈，清雅买新房子，她叫你过去玩了吗？”林三婶问。

林阿奶正准备去做饭，她听到三儿媳妇的话, 抬头看向三儿媳妇, “她自己又没有住在那边, 难不成为了让我这个老婆子特意看看，还得过去住上两天？”

“清雅才工作几年啊，又怀孕又买房的，还真是厉害。”林三婶道, “写小说能赚这么多？”

林三婶到现在还不知道林清雅的笔名是什么，她想林清雅一定是一个很出名的作者。

“改天，您问问她的笔名叫什么，我们也看看她写的书。”林三婶道。

“你看得懂吗？”林阿奶问。

“看不懂也可以看看吧。”林三婶悻悻，“您的这么多孙子孙女里头，清雅算得上很厉害了。她的哥哥姐姐都比不过她，她能耐。”

“她很小的时候就没了爸，她自己不撑起来，等着别人帮她撑起来吗？”林阿奶道，“要是你的孩子没妈或者没爸，也许他们也能这么厉害。”

“……”林三婶心想还是算了吧，她不想死，也不想自己的男人死了。

林三婶不至于不知道林清雅小时候受了多少苦，林清雅有现在都是拿小时候的快乐时光换来的。她才舍不得自己的儿女受那么多苦，宁愿自己的儿女普通一点，他们夫妻也不需要儿女多给他们钱。

“信不信，清雅还觉得你的儿女过得更好。”林阿奶道。

“信，我们相信。”林三婶道，“她现在也挺好的，当医生能赚钱，写东西也能赚钱。哪天，她没有当医生了，也不用愁。医生这一行业，还是年纪越大越吃香，她的未来光明着呢。”

“在我面前说这么好听的话也没用，我不可能帮你们去她的面前说借钱的事情。”林阿奶道。

“借钱？”林三婶眼珠子一转，她随即想到了大姑子，“大姐要您去跟清雅借钱是吧。您可不能开口啊，借钱容易，还钱就不容易了。她自己不去，还要你去……不成的。”

林三婶想自己家都没有让婆婆去借钱，婆婆还是跟着他们这一房。婆婆和林清雅之间的那点亲情，不能浪费在大姑子那边。

“清雅小时候过得就不容易，我们这些当叔叔当婶婶的都没有帮上大忙。”林三婶道，“家里穷，也没让她多到家里吃饭。哪里还能在这个时候去为难她。她有钱买房子，那也是她的事情，房子是她自己的。她借钱出来，钱又不在她的手里。”

林阿奶多看了儿媳妇一眼，她明白儿媳妇的意思，儿媳妇担心以后家里有需求的时候，林清雅不肯帮忙。

“没去。”林阿奶道。

这一天夜里，林三婶还跟她丈夫说林大姑姑找林阿奶去找林清雅借钱的事情，“你大姐的脸皮还真厚啊，还让妈去给她借钱，好在妈没去。妈去借钱了，到时候是妈还钱，还是你大姐还钱？别到时候要我们两口子还钱啊。”

“妈不是没去么。”林三叔道。

“是没去。”林三婶道，“要是她去了，我还能这么跟你说话？”

林三婶想想还是觉得不对劲儿，她一大早醒来就去找林二姑姑。林二姑姑跟林清雅的关系好，也许她还能去跟林清雅通风报信。

正如同林三婶所想的，林二姑姑知道这一件事情之后十分愤怒，她没有去找林清雅，也没有去找林阿奶，而是去找了林大姑姑。

林二姑姑在林大姑姑的面前狠狠地说了一通，让林大姑姑要点脸面。

“不需要她的时候，你就骂她没本事。要用她的时候，你就让妈出头。”

“你当妈是阿猫阿狗，还是当林清雅是好糊弄的？”

“你要找你自己的亲生儿女拿钱就去找，别找清雅。”

“清雅需要你的时候，你说你跟她没有血缘关系，不是她的亲姑姑。这个时候，你就说自己是她的大姑姑了。”

“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你还真是厉害啊。”

……

林二姑姑才不管林大姑姑高兴不高兴，她非得要说那些话。以至于林大姑姑干脆把林二姑姑推出家门口，让林二姑姑别待在家里。

而林二姑姑才不管自己是不是被推出来，她在那边说了好一会儿。

“别说了，左右邻居都听到了。”林大姑姑本来以为她妹妹推出来了，妹妹就会闭上嘴巴，结果妹妹还在这边说。

“让他们听到不是正好吗？”林二姑姑道，“你是清雅的大姑姑，是大姑姑啊，是长辈啊。”

“没找她借钱了。”林大姑姑道，“我就是跟妈说一声，妈不去，就没去了。”

“谁知道你还会不会找别人去清雅的面前说呢。”林二姑姑双手叉腰，“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主意，你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自己不出面，就让别人出面。到时候，你还能说，不是你要去的，是别人做的。”

“别说了。”林大姑姑左右看看，周围还有人呢。

林大姑姑后悔，或许她不该把妹妹推出家门口。

这一会儿，林大姑姑想把林二姑姑拉进门，林二姑姑也不肯进去。

“你自己不做那些让人厌恶的事情，别人也就不说。”林二姑姑道，“没钱，还盖什么房子啊。随便找个能住的地方就成了。”

“……”林大姑姑想要捂着耳朵，也不知道她这个妹妹要说多久。

林大姑姑见无法让妹妹住嘴，她干脆跑进屋子。

林二姑姑在外面说了一会儿后，她便走了。

再待下去，说来说去也就是那些话，没意思。

林清雅下班时从医院出来，她瞧见了林二姑姑，林二姑姑手里还提着包子。

“今天做的，回去给小浩然吃。”林二姑姑跟着林清雅一起走在路上，“你大姑姑那边，别管她。不管是谁代替她来找你借钱，你都别借钱。她现在又不是没有地方住，真要是被赶出来，她去她两个女儿那边住，一个女儿住一个月，也是成的。”

林二姑姑看不上林大姑姑的举动，说人坏话还找人借钱，林二姑姑做不出这样的事情。

“他们迟早都是要把房子盖好的。”林清雅道，“早点把房子盖好也好。钱是没有，你们帮着她盖房子的时候，我可以买一些菜过去。”

至少大家能多吃一点好菜，省得那些东西都被林大姑姑占了去。

“过两天就要动工了。”林二姑姑道，“她是让大家都去帮忙。你们要去上班，不用管。”

“没上班，也不过去。”林清雅道，“天天都做事情，太累。”

林清雅没有打算过去帮着搬砖，没有必要过去受气。

“对，太累了，不要过去。”林二姑姑道，“你大姑姑去找别人借钱还好，你大姑姑不还钱，还有她的儿女。你借给他们钱，他们觉得你不急着用那些钱，就不还给你钱了。”

林二姑姑相信自己的大姐绝对做得出这样的事情，为了避免他们白白占林清雅的便宜，这话还是得说的。

“别想着她是你的长辈，也不用觉得不好拒绝。”林二姑姑道，“有的人喜欢倚老卖老，你借了一次，别的长辈呢？宁愿让别人觉得你狠一点，知道吗？”

“知道，我跟继父断亲，别人就说我冷情了，不差这一件事情。”林清雅道。

林清雅连自己亲妈的脸都不给，她又哪里可能给林大姑姑脸面。

“不错。”林二姑姑轻拍林清雅的手，“太要脸面的话，这日子过得苦。”

林二姑姑原本还担心侄女要脸面，怕侄女借出几十一百的钱。这些钱借出去就打水漂了，侄女小时候过得艰难，也没有瞧见大姐他们多拉一把。

侄女长大了赚钱了，这些人一个个倒是想来分一杯羹。

“二姑，你到我家吃晚饭呗。”林清雅道，“很快就到了。”

“不不不，还是得回去。”林二姑姑挥手，“家里做的那些包子馒头，今天不吃，明天就要坏了。还有其他的一些菜，还叫了你大伯他们到家里吃。要不，你过去吃？”

“二姑，你都给我送了，我就不过去了。”林清雅道。

林清雅做的饭菜不好吃，平时都是章老太太做吃食。章老太太也会做一些点心，但林清雅也没有叫林二姑姑这些人来家里吃。

毕竟不是林清雅做的，她也不能让婆婆太过辛苦。她去那些人家里带她买的点心过去，这也算是回礼。

“小浩然一定念着妈妈了吧。”林二姑姑笑道，“快回去，多休息，不要太辛苦。”

“嗯。”林清雅跟林二姑姑告别。

他们这些人住在一个城市，平时来往却很少。要是住在隔壁，走几步路，来的次数还多一点。要坐车，或者是走上二三十分钟的，来往就少。

林二姑姑还觉得他们住得稍微远一些才好，住得远一点，少走动，也不容易得罪人。

别说别人，就是林二姑姑也不希望别人总是跑到自己家指指点点的。

当章老太太见到林清雅带着一大袋包子过来，还疑惑，“在路上买的？”

“不是，是二姑送的。”林清雅道，“正好，热一下，晚上吃包子。”

“你二姑人不错。”章老太太接过那袋包子。

“以前，我住校的时候，二姑还给我送过几次吃的。”林清雅道，“她怕我吃不好。”

“改天家里做吃的，也该叫她过来吃。”章老太太道。

“路有些远，我过去的时候带点东西过去就好。”林清雅道，“二姑也是这么说的。”

林二姑姑知道林清雅不好就叫她一个人，叫了她，难免就得叫林大姑姑这些人。这就麻烦了，倒不如林清雅串门的时候带点吃的，还简单一些。

“她……聪明啊。”章老太太感慨，做姑姑做到林二姑姑这个地步，这人也是不容易。

“亲戚多，叫在一起，就跟做酒席似的。”林清雅道，“也不好叫。”

“确实。”章老太太点头，叫了一遍的亲戚，另外一边的也得叫。这么一叫，人就多，就得做很多吃的，反而累着主人家。

章老太太拿着包子去厨房，得把这些包子再热一下。等一会儿吃饭的时候，正好可以放到桌子上。

“妈妈。”小浩然一见到妈妈，他伸出双手就要妈妈抱。

林清雅从章老爷子的手里接过儿子，“你是越来越重了，妈妈都要抱不动你了。”

“我抱妈妈。”小浩然道。

“等你抱妈妈，就得等妈妈老了，走不动路了。”林清雅带着孩子到院子里走一走，等饭做好了，他们再进餐厅吃饭。

章超凡跟着去院子里，他陪着小浩然一块儿玩耍。

晚饭的时候，章牧清还道他妈怎么做包子，章老太太说是林清雅的姑姑送的。

“是二姑啊。”章牧清不用章老太太和林清雅说，他随即想到林二姑姑。

过了几天，林大姑姑和林大姑丈开始盖房子，搬砖的搬砖，挑砖的挑砖，先打地基。一挑一挑的土被挖出来，林庆生兄弟在那边挑泥土。

那些泥土还很重，一挑子的重量不轻。

林大姑姑看着干活的人，她皱起了眉头，大弟弟和小弟弟家都有人来，二弟弟人是死了，但是二弟弟还有女儿。

林清雅不来，她的男人呢？

“又在想什么呢？”林二姑姑过来帮忙，她一看她大姐皱起眉头，感觉就不好。

“清雅她男人呢？”林大姑姑问。

“你女儿的男人呢？”林二姑姑反问，“让你的女婿先过来，再想着别人过来。”

“我女婿出钱的了。”林大姑姑道。

“这是你的房子，你女婿过来的时候也能住几天。”林二姑姑道，“你们的房子又不是清雅的。”

林二姑姑不明白，她大姐总想着别人都过来给她干活。别人自己也有事情做，哪里有那么多时间过来，也就是他们这些人的事情少，这才能过来多帮帮忙。

“我是她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