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连城那里的对朝边市已经开始，李怿从李这里了解到了大明天子把不想争权的宗室、勋臣都以皇家企业的方式捆绑起来的做法，因此十分高兴地准备效仿这个做法。

这不免让人想到两京都存在的教坊司，还有遍布大明各个繁华城镇的青楼、勾栏。

如果让他直接从大明拿出一千万两现银，那不如直接杀了他。

但是《明报》上已经刊载，从明年开始，大明将每四年举办一次运动会。

这自然得是一系列的工程，群牧监的好处来了。而大明庞大的市场，则是让蒙元牧民认为替大明放牧比替汗庭放牧要好得多的重要一环。

所以哪怕贵一点，如果能从周边买来更多粮食、木材，把它们供应到国库和国企内部的流通体系，承担必要的亏损，却也是一种经济战。

可这么含蓄的东方人，怎么会一直攻打下这么辽阔的疆域？

“传！葡萄牙使者觐见！”

而这个时候的大明，则正在举行棋圣杯之前各省的选拔赛。

路易斯所见到的广州，也有远远超过里斯本的人口和繁华。

来自葡萄牙的大贵族并不能全部听懂，但他知道那是一种审视和嘲笑的表情。

亲身来到这片土地之后，他时常忍不住会想：四十年前，若昂二世和西班牙国王到底是多么狂妄，让教皇亚历山大六世画了那条线，让两国以此未界去瓜分势力范围的？

是第乌海战之后，葡萄牙只凭五艘大战舰和十三艘中小舰船、一共一千五百余名带甲军人和一千余名水手，就击败了足有两万多人、两百多艘大小战船的埃及、古吉拉特、卡里库特联军，在印度洋上再无敌手之后，骄傲地深入到了香料群岛。

那只是最引人注目的噱头，搭配的其实是整个“强民体”的工程。

对此，杨慎也理解。

所以，他的心态也在变化。要赔偿的是他哥哥，他又能怎么样？

“颜伦颜子明。”那礼部官员微笑着回答，“有好事者，近来在评什么京城十绝。琵琶、投壶、吹箫、三弦、蹴鞠……自然还有象棋、围棋。这颜子明，成名已久，未曾一败。这回棋圣杯，他自是停下了南下游历，要回京夺魁的。”

能答应这么多的赔偿，已经是让杨慎喜出望外的了。

今天只是开始，但这殿内殿外的大明百官，仍旧不会很在意海的那边正在发生着什么。

这两天，他已经知道了什么是朝会。

若昂的宫廷官员们，数量远不及此。

这曲艺司，在北京是“国家队”。乐工、舞女、歌者、伶人……朝廷的重要大典，他们专为此服务。

码头之上，正有一队人迎接着。

皇帝暂时搁置了对外用兵的心，大明重臣们日常上课的感觉又回来了。

朝鲜内部的事，大明懒得管。

他可不是乱说了，由于担心惊了圣驾，他还专门提前奏明了这件事。

如果能获得运动会那些据说用金、银、铜做的奖牌，那么也将是地方的荣誉。

这个时候，李已经回到了汉城。

马六甲、广州、宁波、诸多边市，以大明如今的影响力和物产丰富程度，在周边当真没有那么多所需要的东西。

看着总人数可能过千了、身着各种不同颜色和花纹官袍的大明文武官员，路易斯心情更沉重。

给他安排的路线，自然就是一路行船。先去广西，再经灵渠到湖广，进入长江之后顺江而下，再经运河到北京。

对此，士林派自然心中清楚：这是已经势力极大的世子派继续坐稳位置、压制其余人一致对外的好借口。

而现在，这个借口不存在，大明只准备好好和朝鲜做生意，每三年接收五个从朝鲜派去的留学生。

没办法，连裤袜不包裹裆部。

海师远征，前面是花了很多银子造舰、募兵，然而这一仗打完，那个西洋小国，当真能赔出来这么多银子？

一路到京城，他确信了大明是真的大，也是真的繁华。

木制的战舰还会驰骋几个世纪，但蒸汽机和铁甲会改变太多。

也就是说，是人最多的场合之一。

紫禁城内，禁卫军和朝参官的注视下，路易斯缓缓向前。

更高、更快、更强，这就是要搞运动会的意义。

若是往日，又哪里有这么多年轻士子与颜伦来往呢？

相反，一些已有官职的人，倒是会偶尔邀颜伦对弈，打发一下时间，学上两手。

作为葡萄牙国王的亲弟弟、前来递交降书，这个消息早由杨博那里快船先行送回。

首先是高顶礼帽，然后是脖子周围的襞襟。上衣则是天鹅绒的紧身夹克，还穿着斗篷——尽管现在已经是五月，天气有点热了。

这种沉默之中，朱厚熜坐在宝座上看着他。

他当然不敢去劝李怿，只是委婉地表述了大明天子因为担心朝鲜误会大明想插手朝鲜王储之争，因此让他回来了。也不派大儒到朝鲜讲学，不然倒像是支持朝鲜士林派。

朱厚熜也没想着在这个时代就去解决这些问题，但出于文化输出的目的，为优秀的文艺人才、不分男女，都创设一个新的出路，这件事很重要。

那礼部官员笑而不语。

路易斯就这么上了京城直通通州的这一条直道，见识到了马匹拉着的、行驶在铁轨上的平稳大车。

而葡萄牙不过大明一府之地，纵然在域外也占了一些地方，也不过一省之地。

而目前，首先是皇帝的重视。

当年赵宋，不就是年年有岁币负担吗？

路过了密布小船的运河和京城东墙外的码头，看见了耸立在那里的大赛场和大赛场南面去年阅兵后再推平、开始兴建的大戏院，眼睛里和耳朵里都是目不暇接和贯耳喧嚣。

作为葡萄牙国王的亲弟弟、贝雅公爵，他这次过来虽然是递交降书、签订和约，但也不能失了贵族体面。

他们迎接的不是路易斯，而是另一个中年人。

“这是哪里来的蛮夷？不知羞！”

金银之外，恐怕也只有粮食、木材、矿石这些大宗商品。

棋赛最好办，毕竟不需要专门的场地。

他要的不是强调自己的先见之明，而是提醒：“大明对西方货物所需不多，今后，他们大抵还是只能主要用金银来换大明货物。以前是缺金银，但今后，每年百万千万计的金银进入大明，你们需要仔细琢磨朕此前所说的问题。若是物价因此飞涨，那就是百姓遭难了。多出来的银子，一定要想好怎么控制着流入民间。”

于是在通驿局的安排下，路易斯又将直观感受一下大明的广袤。

看着那群人激动地迎过去，路易斯疑惑地问一旁的礼部官员：“这个人是？”

帝国的大小官员，定期和帝国的皇帝在大殿见面，向他参拜表达重臣，汇报工作商议国事。

在他看来，这都是贵族才有能力享受的东西。

“围棋……”

而路易斯就要在这样的场合，向东方的皇帝递交降书。

在内敛含蓄的东方文化看来，那蛮夷居然把老二的形状露在外面——尽管包了一层布——但鼓了起来，那么扎眼，与禽兽何异？

“贵使无需在意。”礼部官员也开心一路了，毕竟有优越感，“陛下有旨，贵使既盛装而来，那正是重视这此觐见及订立和平条约的表现。朝会之日入宫，仍旧如此便好。”

“子明兄，别来无恙？”

“脖子上那是什么？这蛮夷是野鸡成精吗？”

这两天，他也知道了自己这样的装束，在东方意味着什么。

大明进入内外相对安定的状态之后，一个明显的变化就是原先的礼部、现在的礼交部开始整很多新活了。

朱厚熜的目光也被路易斯的裆袋所吸引，这装束他看见了。

好笑确实好笑，但如果不警惕，将来的事情会让人笑不出来。

　还有一更。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