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3.一点简单的生理学(5k,加更1/5)(2 / 2)

虽然只是从仓库里找出来的老款式,做不了什么细活,但起码也能让他用左手拿上一些药剂之类的东西,不至于面临只有一只手能用的尴尬窘境。

“.”

眼见这一幕,鸦卫一声不吭地便从腰间拔出了一把爆燃手铳,对准了卡里尔。

他的话让塞拉尔有些疑惑,鸦卫甚至抬起头来看了高大的原体一眼,却只得到一阵耐人寻味的凝视。

“你要去哪?”塞拉尔脱口而出。

“而到了那个时候,恐怕你早已失去了选择的权力。”

“那么,你现在还饿吗?”

几只骨钉被钉在了面具边缘,将这个略显可怕的医疗措施牢牢地固定在了他的脸上。

塞拉尔面色骤然变化,他根本没看清那把刀到底是如何出现在卡里尔手中,又是如何被他挥出,顺畅地杀死这只死而复生的怪物。

若是换个寻常凡人,或许他现在已经开始劝说对方认清现实了,但是.

“塞拉尔药剂师,在我们正式开始以前,我想询问几个问题。”卡里尔轻声开口,他正专注地看着铁台上的尸体,脸上毫无半点不适。

“大人。”塞拉尔对着基里曼躬身行礼。“我必须提醒您,我的工作还没结束。”

他的话得到了一声模糊不清的咳嗽,来自暗鸦守卫的药剂师大步穿过漆黑的烟雾,出现在了他眼前。

他们暂时远离了病患,来到了另一个亟需医学知识的地方。塞拉尔相当欢迎他们的到来,这简直就是解了燃眉之急,但是,这也意味着他现在并不缺少帮手。

塞拉尔提出另一个猜想:“那么,你是个前士兵?”

它再次陷入沉默。

“我在哪里?”‘罗伯特·基里曼’茫然地问。它的声音听上去仿佛两块干燥的木柴正在互相摩擦。

尖叫声愈发剧烈,药剂师们纷纷放下手中的工作,朝着这里走了过来。他们保持着沉默,在几秒钟内和塞拉尔进行了多次眼神交流。

惨白的灯光在这屠宰场的顶端刺破了黑雾,将铁台附近照得犹如白昼,却没有驱散恐怖气氛,反倒让这一切变得更加阴森。

“都没有。”卡里尔说,他已经戴上了那厚重的过滤口罩,声音变得很是沙哑。

药剂师们在其中像是工人般忙碌不已,鲜血早已染红手甲,伺服颅骨飘荡在他们头顶,不断地进行记录。反重力叶片将烟雾吞入,又缓缓排出,被动地进化着空气。

马库拉格之耀上的医疗大厅在前不久的暴乱中遭到了袭击,供能管道被切断了,程序设定让那十五道大门被完全锁死。

“你到底是谁?”

药剂师对此没有意见,一来,他没时间去配合技术军士们进行复杂的神经调试,二来,他一只手也能进行解剖工作。

卡里尔却只是低着头,对周遭的一切都不甚在意,注意力完全放在那具正在复生的尸体之上.

尖叫声一共持续了五分钟方才停止。

原体也是人,难免会出错。而如果他没错的话,那么此人就必定拥有过人之处。

“你——”药剂师深吸一口气,稳住心神,伸手接过了弹匣。“——我也有几个问题要问你。”

卡里尔笑了笑,摘下自己的过滤口罩,朝它眨了眨眼:“你吃了人。”

卡里尔挑起眉。

“卡里尔·洛哈尔斯。”马库拉格之主如是说道。“他会帮你进行研究的,塞拉尔。”

“严格意义上来说,我不算士兵,但我的确参加过几场战争。”

他就这样走到了铁台旁边,开始仔细地观察它。看着他的行为,塞拉尔不由得皱起了眉。

“我给你找了一个新的帮手。”

卡里尔说:“你在马库拉格之耀号上,准确来说,是马库拉格之耀号上的第五层甲板,这里是极限战士们的集结大厅。”

搬运机仆们抱着尸体或替换用的解剖工具小心翼翼地避开了铺在地上的线缆,在血肉被切割,骨头被摩擦的残酷声响中艰难地行走着,试图完成它们被交予的任务。

此时,‘解剖室’内一共拥有四百二十二具主要解剖物,以及多达数千具受难者的遗骸。早在四个小时以前,基里曼便发布命令,紧急抽调了二十名药剂师前来帮助。

如果有人问,塞拉尔会对此大倒苦水——他真的很不喜欢这样的工作环境,但这已经是现在能找到的最好的条件了。

“这是当然的。”塞拉尔抱起双手,缓慢地答道。“组成它们身体的血肉来自多个不同的人,男女老少,百无禁忌。”

“就拿你面前的这只来说吧,他的脊椎骨可能由好几个三十到五十岁之间的男性组成,右手前臂上的一部分肌肉却又出自某个青少年。”

它沉思了一会,方才在周遭充满危险的打量中给出自己的回答:“我想,大概是没有的,如果按照记忆的定义来看,我的过去仅仅只有一些错乱的画面。它们显然不配被称作记忆,对吗?”

“.什么?”

鸦卫想着这些,没有说什么,只是转过了身。医疗臂自他背后延伸而出,将一个常人尺寸的过滤口罩扔给了卡里尔。

“那么,来吧。你是战地医生吗?还是曾经在某个医学院进修过?”

它的胸腹处有一道后天形成的巨大创口,看样子大概是手术锯造成的。骨头与内脏都被一一取出,摆在了一旁。值得一提的是,它的脸皮也被人剥了下来。

他说完,就这样转身离开,留下了困惑不解的塞拉尔。不仅如此,惊讶现在甚至转变成了错愕——他可从来没见过罗伯特·基里曼如此考虑不周,将一个凡人派遣来这里真的合适吗?

只剩下半身的怪物左右看了看,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闷哼:“.我看不像,这里和屠宰场有什么区别?”

“为了达成这一目的,你的本能驱使着你扑向了最近的活物。但是,就算你再吃一些,你也仍然只是空壳。要获得现在这样的智力,你最少也需要吃上几万人或是一些特殊的个体才行。”

“准确来说,你吃了三十二个,还需要我说更多吗?比如他们的性别,年龄,名字或是死前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塞拉尔皱着眉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了看这个叫做卡里尔·洛哈尔斯的凡人。

塞拉尔眼睁睁地看着它的两道保险自发地被彻底关闭,枪口处的暗鸦徽记在此刻看上去是那么可怕。

一抹银光一闪即逝,震颤了空气,也斩下了一颗头颅。

这一次,怪物沉思了更长的时间。来自极限战士的药剂师们难以置信地在那张没有脸皮的脸上看出了一种诡异的熟悉。

鸦卫沉默着换上另一把他继承而来的爆弹枪,走近一步,将枪口对准了他的后脑勺。

怪物沉默数秒,喉头忽然上下滚动了一下,脸上居然泛出了一阵显而易见的恶心:“.我不想说。”

“因为这样不算活着。”怪物口齿清晰地说。“至少和我自己对活着的定义有非常大的不同,我不清楚自己到底算什么生物,但我认为这种生命形态是不洁的,也是有毒的。”

“我没有在任何学院内学习过,也从来没有给任何人治疗过,实际上,我不是医生,塞拉尔药剂师。”

数十个冰冷的铁台被固定在了大厅地面,悬挂尸体用的铁钩在它们顶部借由一个运输平台得以移动,尸体们低垂着头,以没有得到任何敬意的方式被悬吊着移动。

“你为什么觉得我会回答?”卡里尔问。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自然而然地露出了一副万年以前从来未曾显露的古怪愉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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